222 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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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

  謝策拿出任命楊端午為狀師的文書給倪重陽看,倪重陽看到日期正好是在他被「關」進太醫院之後的一個月。

  「一定是你欺騙楊端午的!一定是!」倪重陽覺得他自己已經失控了,撲上去抓住謝策的衣領就要一巴掌打過去。

  謝策伸手拽住了他。

  可是,倪重陽動了真格,謝策一時還拉不開他,手下過來一起才把倪重陽給扒開了。

  「倪重陽,你好放肆,連本王都敢打。若不是本王看在你救過我娘的份上,本王一定不會饒恕你。」

  「我要見楊端午。」倪重陽抱拳說道,「如果你不讓我見她,我就打翻了這裡所有的東西。」

  謝策萬想不到,平時文氣的倪重陽,竟然凶起來這麼凶的。

  謝策本來還想威脅他,看來這次是不行的了。

  「你見她又如何,你就算是打爛了這裡所有的東西又如何,你就算是殺了我又如何。這裡前前後後都是官兵,你又豈能逃得出去。你到頭來還是死,如果你見了楊端午,只怕連端午姑娘,都要被你給連累了。」謝策陰陰一笑,「你若是一個識抬舉的,一定知道,保護一個女孩子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強大。」

  「你休要在這裡胡說八道,我不會娶公主的,除非是死。「倪重陽非常堅決的說。

  「很有骨氣啊。」謝策大笑起來,「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死了,你的楊端午怎麼辦,還有你父母親。」

  「什麼?」倪重陽一怔。

  「我的人馬,已經前往清河縣,請你的父母親來京城住了。這也是應該的,畢竟,你都要成為駙馬了,你的雙親,也就是皇親國戚了,當然要搬到京城裡住了,讓我的人馬,給好好保護起來了。」謝策坐了下來,翹起了二郎腿。很是得意和勝券在握。

  「你這個畜生——」倪重陽忍不住大罵。

  「你別罵我,很快,你也要成為端午眼中的畜生了。」謝策說,「倪重陽,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明白,怎麼去選擇接下來的路。」

  謝策說完就走了。

  留下倪重陽一個人,被關在房間裡。

  「啪!」倪重陽真的把房間裡所有的東西都摔碎了。

  謝策聽到背後傳來的摔東西聲,停了一下腳步。

  「王爺,是要進去阻止他嗎?」手下說道。

  「不必。」謝策臉上是得益的笑,「一個人若是在拿東西出氣,這說明,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很快,他就會答應了。」

  清河縣。

  「你們幹嘛?光天化日之下,要帶我們去哪裡?」倪鵬和何湘捷被幾個官兵匆匆帶上馬車,問。

  「這是王爺吩咐的,我們也沒辦法。」那官兵說,「不過,您們的兒子,倪大人也在。」

  「什麼?帶我們去見兒子i?」何湘捷的臉上,略有喜色,「可是,我們也要準備點行李啊。」

  「不必,那邊,什麼都有。」官兵回答。

  何湘捷還是覺得有些不妥當,「可你們為何這樣匆忙,你們不會是壞人吧。」

  官兵被問的不耐煩了,喝道:「少廢話。什麼好人壞人的,再多嘴就真的讓你看看,什麼叫壞人。」

  倪鵬聽了,心裡窩火,何湘捷只好閉嘴。

  很快,夫婦倆就被帶到了京城。

  「這個院子挺大的,這是什麼地方?我們兒子住這裡嗎?」夫婦倆左看右看,可都是找不到倪重陽。

  官兵們守在門口,臉色僵硬,沒有理睬他們。

  「他們這是要把我們軟禁在這裡嗎?」倪鵬問,很是不安,「我們的兒子是不會這樣做的。他們一定不是好人。」

  「可他們軟禁我們做什麼呢?我們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何湘捷說。

  「王爺駕到——」

  官兵們高呼。

  何湘捷和倪鵬對視了一眼,「王爺?難道是王爺抓走我們的?」

  很快,一抬轎子被抬了進來,官兵們排成兩列,掀起車帘子,帘子里走出來一個人。

  那人身著紫色蟒紋長袍,頭戴玉冠,臉上是不可一世的狡猾的笑,負手而立的時候,就好像天下都在他的腳下。

  他就是謝策。

  「見到王爺還不下跪。」官兵呵斥。

  倪鵬和何湘捷還沒回過神來呢,謝策擺擺手:「他們是倪大人的雙親,你們不得無禮。都給本王退下。」

  「是。」官兵們於是退下。

  謝策說:「二位請先進屋,倪大人是我好友,所以你們也就是我的長輩。」

  見謝策如此謙虛禮貌,倪鵬夫婦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猶豫了一下,說:「王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先進來,喝杯茶再說話。這外邊陽光太強烈了。」謝策說著,他自己先進了屋。

  夫婦倆也只有跟了進去。

  謝策還親自為他們二人煮茶。

  「哪裡敢勞煩王爺。」倪鵬連忙拿了一個碗,要自己去接茶水,被謝策攔住,「倪大人是我好兄弟,二位就不要客氣了。」

  倪鵬只好罷手。

  夫婦倆很尷尬的坐著,等謝策煮好茶,親自給他們兩個人倒上了。

  「兩位可是嫌棄茶水不夠好?」謝策笑問。

  「哦,不不不。」倪鵬說著端起了茶杯。

  「那還不賞臉喝一口。」

  倪鵬和何湘捷兩個人,只好都端起來喝了下去。

  謝策陰陰一笑,他在這茶水裡放了一種********,喝過這茶的人,都會慢慢中毒,除非要依賴他的解藥。

  不過,開始的時候,中毒者是幾乎不知道的。

  「王爺,我們可否斗膽問一句,重陽他現在何處?」倪鵬問。

  何湘捷說:「是啊,王爺這樣對我們好,我們很感激,可我們既然來了,就很想見見重陽。」

  「哦,倪大人現在很忙,他已經交待給我了,讓我先好好照顧你們。等他忙過這一段時間,自然會來找你們的。」謝策說。

  倪鵬嘆了口氣,「也對,重陽有這份心意,我們也就欣慰了。我們也知道他很忙,來不來看我們,都是無礙的。」

  何湘捷卻對謝策的話,產生了懷疑,「既然重陽不能來看我們,那我們去看看他,行嗎?」

  謝策說:「二位對兒子的思念,本王可以理解,不過,這畢竟是京城,不是想見就能見的,若是倉促安排見面,只怕會妨礙到公事。二位就那麼急嘛?」

  謝策這樣一說,倪鵬和何湘捷再提見面,只怕也是不合情理的了。

  「那也好,我們都憑王爺安排。」倪鵬說。

  謝策讓人給倪鵬夫婦收拾好房間,放下吃穿用度,然後就告辭離開了。

  倪鵬坐在舒適的床塌上,對何湘捷說:「這地方這麼好,我住還真有些不習慣。」

  何湘捷說:「我總覺得這事情有蹊蹺,重陽可是不論有多忙,都不會不來見我們的。因為忙就不見,這不像是兒子的作風。」

  「兒子過去不是沒做官嗎?這做了官,總會有幾分無奈的。」倪鵬為兒子說好話。

  而這邊,謝策回到王府。

  楊端午把文案交給他,「請王爺過目,這是本月的公文,我都給寫好了。」

  謝策擺擺手,看著端午,心想,只怕她還不知道,倪重陽和長公主發生的事,如果她知道了,她是不是會憎恨倪重陽,從而不再愛他了呢?

  「是你寫的,就一定是對的,不必給我看了。」謝策說。

  楊端午於是收了起來,「那王爺還有什麼吩咐?」

  「我聽說,你和周芷若說,你非常的討厭我。」謝策笑道,「可是,你有一天,會覺得我是個好人的。」

  楊端午冷笑道:「謝家是不會有好人的。王爺就更算不上是好人了。」

  「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謝策目光忽然變得柔情無比,「如果你不是先遇上倪重陽,你是否會喜歡上我?」

  這個問題讓楊端午吃了一驚,她後退一步,避開謝策的目光,「人生是沒有如果的,我只愛我的重陽哥哥一個人。」

  謝策嘆了口氣,「如果你的重陽哥哥,背叛了你呢?你還會愛他嗎?」

  楊端午說:「重陽哥哥是不可能背叛我的。」

  「我是問如果?」

  「如果重陽哥哥背叛了我,那一定有他的苦衷。我依舊還是會愛他。」楊端午為了謝策打消掉對她的非分之想,想都不想的說道。

  謝策的眼睛裡,忽然多了幾抹淒涼,「哦,是這樣的嗎?原來是這樣。」

  楊端午說:「那麼既然問完了,公事已經好了,我先走了。」

  「你就這樣急著走嗎?」謝策說,「我本來還想,請你一起和我共度晚餐的。」

  「王爺請找別人。我是有夫之婦,消受不起。」楊端午說完就走了。

  謝策的臉上,有幾絲悲傷之色,可是,楊端午越是對他冷漠,他卻越是喜愛她。

  也許起初,他對她只是好奇,想拿下她。

  可是,現在,這種好奇越來越深,他覺得,他都有些情不自禁,會想到她了。

  「這,難道就是愛?」謝策是從來沒有愛過任何一個女子的,雖然他的身邊,都是女人。

  可是,那些女人,除了給他精神上,肉體上的享受之外,不過都是短暫的歡愉,沒過幾天,他就對她們不再感興趣了。

  只是,獨獨楊端午,總好像是一個謎一樣,讓他越是咀嚼,越是有味道。

  他之所以一定要拆散她和倪重陽,也是他不能再自控了。

  人的感情,一旦深到一定的程度,而剛好他又有這個能力去占有的話,他就會不擇手段起來。

  楊端午關好門窗,席地而坐,垂下長發,看著鏡中的自己。

  在謝策府上任職已經有數日了,她覺得她瘦了很多。

  除了謹防謝策的騷擾,她還要面對流言蜚語。

  不知道是誰,自處宣揚她住進了謝策府上。

  其實她只不過是和周芷若一起住在奴婢房裡,和謝策的主院是很遠的。

  雖然她不怕流言蜚語,可她畢竟是人妻。「重陽哥哥,你是否也聽說了這些流言蜚語了呢?你會怎麼的想我?你會不會也懷疑我?」

  思念燒灼著她的心。

  眼淚,滑下。

  她知道,走出了她的房間,她就變成了女強人,可是,此時,請允許她,脆弱一下下。

  「重陽哥哥,你可知道,我有多麼的想念你。我真的好在乎你。」她哽咽著。

  宮內,紅牆高立,似乎都擋住了天上的流雲,綠樹鮮花圍繞長公主宮苑左右,卻沒有顯得生機安然,反而更顯得宮內生活的枯燥無趣。

  「長公主,喝點桂圓紅棗湯吧。」一宮女恭恭敬敬的將一個藍色瓷盅呈到長公主面前。

  紫藤椅上,長公主軟軟的靠著,一身粉色的繡花金線綢緞,頭上,兩縷翡翠掛墜顯得格外搶眼。

  「沒胃口,不想喝。」長公主眉頭一緊,冷冷的說。

  宮女頓時便低下了頭,大氣不敢出一聲。

  當長公主沒生病卻說沒胃口的時候,便是她心情不好的時候。

  但凡敢多說一句的,便會被長公主無情體罰。

  「出去看看,怎么小荷還沒回來。」長公主指著大門說道。

  「是!」宮女慌慌張張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宮女小荷進來了。

  「怎麼樣,打聽出什麼消息沒?」長公主立馬將小荷叫到跟前,一臉期待的望著。

  自從得知倪重陽便是《藥草大典》的作者後,長公主的心,便被倪重陽奪走了。

  無論吃飯就寢,長公主的思緒里,全都是倪重陽的身影。

  「倪大人他,他確實,確實已經成親了。」小荷緊張的低頭站在長公主身邊,深怕長公主把怒氣發在自己身上。

  「哦。」長公主無力的嘆了口氣。

  內心,卻如打翻的五味瓶,不是個滋味。

  終於知道了,雖然是個壞消息。

  長公主的嘴唇緊緊抿在一起,眼睛出神的望著門外,似乎在渴望有人能幫她一把。

  雖然個性跋扈,但身為女人的長公主,也跟普通女人一樣,渴望得到自己的愛情。

  這時,宮苑外響起一陣有力的腳步聲,是個男人。

  長公主緊張抬眼望去,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謝策!

  「都退下吧。」

  長公主一看謝策這陣勢,心中便猜到一二。

  謝策看著宮女快速的出了門,便也變得更加大膽了。

  按禮節,謝策是應該向長公主問安的,可謝策非但不問安,還反客為主般悠然坐下,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

  「怎麼,不歡迎我?」見沒人給自己上茶,謝策自傲的問道。

  「小荷,上茶。」長公主不跟謝策一般見識,另外,此時的長公主,也確實需要像謝策這般人的幫忙。

  「不知長公主考慮的怎麼樣了?」謝策端起茶盞,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據說倪重陽早有家室的,怎麼可以讓長公主受這般委屈。」宮女小荷情緒激動,為自己的主子鳴冤。

  「哈哈哈!」謝策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可笑聲中,明顯藏著一股令人膽顫的冷。

  「小荷,不得無禮!」長公主臉色一沉,把宮女小荷喝在一邊。

  「謝大人有心,本宮對倪重陽並非沒有好感,但可惜倪重陽已成家業,這……」

  「這有什麼!」謝策打斷了長公主的話,「只要長公主願意,本王自然有辦法!」

  看著一臉得意的謝策,長公主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如今朝廷,早已經是謝家天下,雖然心中有萬千不願,但只要是謝家想辦的事情,其實就已經沒了選擇。

  一絲哀愁的眼神從長公主的眼底一閃而過。

  「既然謝大人都把話說這個份上了,本宮還有什麼可說的。」長公主深深的出了口氣。

  「好!很好!」謝策大笑道:「在下這就讓倪重陽寫休書。」

  休書?

  看著謝策遠去的背影,長公主一臉茫然,心中,竟然也有一絲期待。

  也許,也許,倪重陽不是很愛他的妻子的,休妻而已,她還會好好愛他的。

  她一定會拿生命來愛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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