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 虐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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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

  但是倪重陽不能亂來,這水,是大家的生活必需品。

  必須要找到一個既不會讓水質受到影響而給百姓的生活帶去不便,又可以將蚊子的幼蟲殺死在最初狀態的方法。

  這對別人來將,是根本不可能辦到的。

  只要是想到殺死蚊子幼蟲的,基本上就是一些有毒的物質,比如砒霜,比如硫磺。

  而且,要想在流動的水中達到殺蚊子的效果,必須要用大量的砒霜或硫磺,這顯然,不是個好辦法。

  眼看著危機隨時可能爆發,自己卻沒有太好的辦法去控制,倪重陽的心中,也是顯得憂慮異常。

  午後,天氣異常的悶熱,倪重陽因為心情不是很好,也更覺得待在屋內都覺得呼吸有些困難了,便隨手帶了一把扇子,逛到了附近的一座山上。

  這山是一座無名的小山,不算很高,但山上植被茂盛,鬱鬱蔥蔥,雖然山下的空氣顯得悶熱,但當倪重陽一走進山裡的時候,頓時一股清涼迎面而來。

  甚至倪重陽隨身帶的扇子都顯得有些多餘了。

  在如此舒爽的空氣的刺激下,倪重陽的心情,也跟著好了很多。

  當倪重陽再往裡走的時候,涼爽的感覺也越發明顯,不僅僅是空氣中溫度變低了,樹林裡一片濕漉漉的感覺,似乎也預示著馬上就要下雨了。

  果然,沒過多久,一陣暴雨就呼嘯而至。

  伴隨著強風,吹的樹葉紛紛被卷落。

  這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大約也就一刻鐘的時間,天空突然間被擦亮了一般,透出令人醉迷的天藍色。

  抬頭望去,不遠處的山谷中,一條五顏六色的彩虹懸掛半空中。

  在山谷的下面,是一涓涓清泉匯聚而成的潭水。

  這潭水碧綠如玉,水面也是出奇的平靜,似乎沒有一點波瀾。

  懷抱著一股好奇心,倪重陽劈開前面的荊棘,一點點靠近。

  這水潭的四周,透著比之前山里更幽涼的氣息。

  似乎是在身上穿了一間冰涼的竹蓆衣裳似得。

  及近水邊,乍一看,赫然發現,這水潭竟無一雜物,那些常見的漂浮在水面上的東西,也都一概沒有,並且,連最正常的水草,也都不見了蹤影。

  這裡,除了水,什麼都沒有。

  倪重陽好奇的伸手去試了下水,頓時臉色一驚,這水,竟然是溫的。

  這溫溫的水,剛剛好,沒有熱氣冒出來,卻又可以殺死一些雜物,讓水草都不能生長。

  聯想到治理蚊子的苦惱,倪重陽頓時茅塞頓開,喜不自勝。

  回到山莊裡,倪重陽便把這個溫水治理的方法向大家講述,雖然當地的官員也不是很支持,但考慮倪重陽的地位和之前的治理功績,他們還是服從了倪重陽的建議,組織安排當地人們開始將熱水給倒入水池河流中,進行溫水治理。

  挨家挨戶,每人每天的第一要事,便是將家裡燒開的滾水倒入河流中,這種溫水,不會影響大家的生活需要,但同時卻可以將絕大部分的蚊子幼蟲殺死。

  在大家的齊心協力下,蚊子便大範圍的殺死,就連村口的老黃牛,都覺得生活舒適了很多,免去了被蚊子叮咬的痛苦。

  除此之外,倪重陽還讓當地官員,給每個家庭配發一份驅蚊草,這個驅蚊草的功效溫和,對人體也沒有刺激,雖然不能殺死蚊子,但對於延緩痘疾的發展,也還是有很大的價值。

  對蚊子幼蟲的控制,總算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倪重陽的目光,又轉回到了那個女童的身上。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理,女童的身體,比之前是要好很多了。

  但女童後背的那個淺色包塊,卻始終沒有太大的起色。

  這個包塊,肯定不是好東西,正常孩子身上,是不可能會有這東西的。

  但這個包塊,很難下手,因為幾乎是貼著皮膚的,裡面又聯繫著極其重要的內臟,哪怕是倪重陽,也是不敢隨便下手的。

  原本倪重陽是希望這個包塊能夠自己發展變化,這樣,就比較好判斷這個包塊的性質,也就好處理了,但如今,倪重陽不得不面對一個自己之前從未處理過的棘手問題。

  一個午後,窗外的雨下的很大,都模糊了天際線。

  院子裡,雨水已經匯聚成一條小河,將花花草草都澆了個透,綠葉也被雨水刷了一層新綠。

  原本灰暗的屋檐,在雨水的沖刷下,也煥發了新的生命,黑的如新漆一般。

  屋內,透著夏日不常見的清涼,女童躺在床榻上,稚嫩的臉上,沒有正常的純真笑容,有的是一張與年齡不符的愁容。

  女童的母親,也是一聲不吭的坐在一邊,靜靜的看著床榻上的孩子。

  雖然經過了倪重陽的調理,女童暫時沒有什麼危險,但不知為什麼,女童自己卻感覺很不舒服,胃口很差,呼吸也有點急促。

  倪重陽眉頭微皺,伸手搭在女童的寸口脈上,良久,臉上卻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這是個怪病。

  從脈象來看,女童應該不至於如此,但倪重陽更加懷疑,這是痘疾內化的一種表現。

  原本只在肌膚腠理表面的痘疾,可能已經內化,導致臟腑失調,進而導致功能失調。

  而這種病因的內化,多有兇相。

  倪重陽點燃一根檀香,灰綠色的煙氣冉冉上升,讓整個房間,都變香了。

  當這獨特的香味傳進床榻上女孩的鼻子時,女童的臉上,也露出了些許輕鬆的氣色。

  這痘疾的頑固和變化,超過了倪重陽之前的預想,但這恰恰也激發起倪重陽戰勝痘疾的鬥志。

  為了更方便的觀察女童病情的變化,倪重陽幾乎吃住都在女童房間的隔壁,一旦女童出現什麼情況,倪重陽都可以第一時間去處理。

  雨漸漸停了,太陽也已經漸漸西沉,已經一天沒吃東西的女童,終於可以喝兩口小米粥了。

  自從倪重陽點起檀香之後,女童的狀態好了很多,但倪重陽明白,這只是權宜之計。

  這檀香可以幫助鎮定,讓女童的睡眠改善些,自然,人精神狀態也會好些。但僅此而已,沒有其他任何療效。

  深夜,女童的母親,趴在女童的床榻前,已經睡著了。

  女童雖然不舒服,但也是朦朦朧朧的,睡的比較淺。

  而倪重陽,則在一邊的小書房內,借著昏暗的燭光去整理關於女孩的醫案資料。

  歷代以來,各種疑難雜症的目錄,各種草藥的新奇用法和療效,哪怕倪重陽已經耳熟能詳了,但倪重陽還是生怕自己遺漏掉其中的一個環節,而錯過了醫治女童的最佳時間。

  然而,倪重陽翻遍了所有醫籍,也沒有新的發現。

  此時,東方的天空,已經魚肚白。

  一夜沒合眼的倪重陽,雙眼泛著血絲,但卻沒有一絲困意。

  為了讓自己的大腦能夠更清醒些,倪重陽借著清晨的涼爽,獨自在山莊的院子裡散步。

  被露水沾濕的松樹柏樹,散發著沁人心脾的香氣。

  這些松樹長的非常高大,顯然是先有的這些松樹,後才有這個山莊的。

  圍繞著這山莊,倪重陽逛了一個大圈。

  天空漸漸亮了,就當倪重陽準備回身去看望女童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口古井。

  井口,斑駁的青石塊已經有些殘缺不齊,膩膩的青綠色苔蘚,也已經給青石板穿了好幾層衣服。

  四周的地面上,常年的落葉,都已經化成了一指深的泥土,各種不知名的雜草,從各個方向里鑽出來。

  倪重陽抬眼往上看,巨大的松樹樹冠,就像一把巨大的傘蓋蓋住井口,小松樹枝偶爾會隨風飄落井內。

  松樹!

  倪重陽頓時心口一熱,這松樹,可謂是千年不老,松枝入藥,或許可以對這女童的身體,有意外的作用。

  走進一看,井水距離井口,也就一尺的距離,水面上,除了一些樹葉之外,還有一層油黑黑的東西。

  這油黑黑的東西,不可能是灰塵,也不是什麼其他異物,而是長年累月下來,松樹的松花和松果的混雜物。

  因為被水長時間浸泡,已經失去了原本的面貌。

  倪重陽深信,這些油黑黑的東西,具備不可思議的效果。

  收集了滿滿一大包的黑泥油,倪重陽顧不上吃早飯,便第一時間,趕到了女童的床榻前。

  當女童的母親,看見一身狼狽又雙眼通紅的倪重陽時,心中是又感動又驚奇。

  此時,女童已經在媽媽的照顧下,喝了一小碗小米粥,當看見倪重陽如此急促,女童也不免有些緊張起來。

  但很快,女童的眼神變得堅定無比,面前的倪重陽,對她而言,早已經是再生父母。

  隨著倪重陽將一團團黑乎乎的東西,塗抹在女童後背的時候,女童的眼神中,更多的不是期待,而是感動,倪重陽不願意放棄對自己的醫治。這也是女童一直不願放棄自己的原因。

  一天,兩天,三天,女童後背的包塊,竟然奇蹟般的越來越小,顏色也逐漸變得正常。

  不但是女童,女童的母親,就是倪重陽,也沒想到這黑油油的東西,竟然有如此功效。

  這在之前醫籍中都沒有出現過的東西,竟被倪重陽發現,並開發出了新功效。

  倪重陽很是欣喜,但更開心的,是女童的母親。

  隨著女童後背不知名包塊的漸漸淡化,女童的氣色,也是越來越好了。

  稚嫩的臉上,終於有了正常孩童的笑容和那紅撲撲的顏色。

  回到屋內,倪重陽趕緊將這一新發現整理起來,白紙黑字記錄了下來。

  隨著女童一天天的好轉,壓在倪重陽心口的擔子也一天天輕鬆了下來。

  痘疾的併發症可能不僅僅小女孩這樣的表現,但倪重陽相信,這意外發現的古井中的寶貝,可以藥到病除。

  另外讓倪重陽感到高興的是,自從滅蚊行動以來,痘疾已經基本絕跡了。

  偶有發現,也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雖然花了巨大的人力物力,但最終,倪重陽還是如願以償,將痘疾給控制住了。

  清晨,倪重陽準備啟程回京,簡單的一個包裹,就是全部的行李了。

  但當倪重陽打開房門的一剎那,眼睛的景象,讓他大吃一驚。

  也不知這些村民是怎麼知道自己要走的,竟然里三層外三層的,將倪重陽的房間,圍了個水泄不通。

  排在前頭的百姓,個個都或提著籃子,或者端著托盤,雞蛋鴨蛋,年糕麵條,還有新的衣裳鞋帽,甚至還有人帶來了筆墨紙硯。

  金陵。

  天氣已經過了最熱的時候,可是,金陵的暑氣似乎消散不了,整個大地都發燙,樹木也在冒煙。

  金陵百姓們都覺得很熱。

  可是,最熱的倒不是天氣,而起那煩躁的心情。

  因為,官府竟然宣布,不對凱林公子處置。

  也就是說,楊端午辛辛苦苦為大家抓住的凱林公子,這個可怕的韃虜太子,大銘朝的官府竟然不敢對他怎麼樣。

  百姓們怒了。

  那死於凱林公子手裡的十個世家,也怒了。

  大家圍住衙門,要一個說法。

  楊端午和周瑜恆坐在對面的酒樓雅間,看著樓下衙門口的變化。

  很快,衙門有人出來了。

  「我們也沒辦法,這是皇上的意思。」衙門的人為了平息民怒,只有拿出了聖旨,「我們剛收到聖旨,皇上是希望大家能為大局考慮,和韃虜友好通商,放下過去的恩恩怨怨……」

  「放屁!」怒不可遏的百姓忍不住大叫起來,打斷了衙門的話,「我們大銘朝不需要為了討好韃虜,連殺人犯都不處置!你們這樣怎麼對得起死去的百姓?」

  「是啊!韃虜人殺了人就沒事,難道我們百姓天生都是要被韃虜人殺害的嗎?」「是啊!這樣的韃虜人,我們不能和他們通商!」

  「昏君!」甚至有人不顧一切,叫出來如此忤逆的話。

  衙門的人馬上退了回去,把門給關的緊緊的。

  民眾的喊聲越來越響亮了。

  他們不顧炎熱,不辭辛苦,只要朝廷處置殺人犯凱林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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