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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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

  朱紅色的高牆在太陽的照射下,在地上畫出了一塊黑黑的影子,隨著太陽的移動,這影子也是不斷的變化。

  一陣涼風吹過,樹上僅存的幾片葉子,也隨風凋落了。

  謝策走進皇宮。

  看到如煙正和謝丹華在一起。

  「姐姐,你找我?」謝策對謝丹華行了個禮。

  為了謝家的利益,不得已送謝丹華進宮,遭受朱玉忠的糟蹋,謝策心裡也是不好受的,他總覺得他欠了謝丹華很多,所以,對謝丹華也就格外地恭敬。

  謝丹華說,「弟弟,如煙和我都求你了,放了朱玉忠,可以嗎?」

  謝策嘆了口氣,坐了下來,「沒有想到,姐姐找弟弟,真的是為了這個事。」

  謝丹華說:「不管怎麼樣,我已經為他生了一個女兒。我對他已經……」

  「已經有了感情是麼?那麼,姐姐知道不知道,如果我放了他,他一定不會放過弟弟我的!」謝策拿起一杯茶,就喝了下去。

  茶水很涼,可是,他覺得,更加涼的,是人心。

  謝丹華說:「那你想怎麼對他?至少,不要殺了他,行不行?」

  如煙也跪下來,「算如煙求你了。」

  謝策冷冷地說,「目前,我還沒打算要殺了他,不是還封他為王爺了嗎?」

  謝丹華說:「那麼,以後呢?」

  「以後的事,誰能想得到呢?我不能做出任何承諾。」謝策說著,站了起來。

  「弟弟。」謝丹華哭著叫了一句。

  「姐姐,其實,朱玉忠對你,真的很不好,可是,你卻依舊為他說話,你真的是太讓弟弟失望了。」謝策冷笑一聲,走了。

  初冬,池塘上的水,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

  太監們提著一個裝著食鹽的小籃子,一路走,一路撒鹽。

  這還是初冬,路上的冰還不是很厚,等到了深冬的時候,這一天還不知道要撒幾次鹽呢。

  外面的路滑,嬪妃們都不怎麼願意出門,真有什麼事情,也是在好幾個宮女的攙扶下,才會一步一步的慢慢走。

  直等到太陽高升,薄冰都融化了,宮女和太監們,又可以忙碌起來了。

  嬪妃們的寢宮裡,一盞盞暖爐將房間烘的暖暖的。

  甚至連擺在房間裡的盆栽,也似乎遇見了春日的暖陽一般,開的茂盛青春。

  如煙和謝丹華手拉著手,看著皇宮的景色。

  「一切都變了。」如煙說。

  謝丹華說:「如煙,你要保重你身體。」

  如煙說:「你也是。」

  「親人們都不可靠。我們唯一能依靠的,是我們自己。」謝丹華說著,抱緊了懷裡的孩子。

  辰時,天空中雲彩厚重,將初升的太陽給遮住了。

  一陣怪風從四面八方吹過來,將站在廣場的侍衛吹的全身不適。地面上的落葉,也被這一陣怪風吹的團團轉,這怪風還會突然加力,吹的人都眯了眼。

  這日,正是登基大典的好日子。

  在黃曆上撿來撿去的好日子,卻沒想到,是這麼個怪天氣。

  但早已訂下的儀式,不可能說改就改的。

  廣場上,侍衛們嚴陣以待,這登基大典上,有如此多的侍衛,絕不是常規的安排。

  但此時非平常時刻,一切都按照非常規安排。

  偌大的廣場中,登基用的台子高高佇立正中,旌旗飛揚,遮蔽天日。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站在廣場上的文武百官已經在原地站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了。

  大家雖然心中不悅,但卻個個低頭不語。

  這沉重的氛圍,跟這登基大典很是不協調,似乎有一種舉辦喪事的凝重感。

  廣場正中,一排排長桌一字排開,各種貢品祭品擺滿了一桌,紅燭搖曳,香火瀰漫遮人眼。

  這登基大典,按照最高規格的祭祀禮節舉辦。

  為了祭天,一個肥大的豬頭被淋了一大勺的油,金黃色的橘子被塞進豬嘴巴里,兩個豬鼻孔里,也是被塞進了象徵權利和財富的祭物。

  在豬頭的兩側,分別擺放著一些金元寶和銀元寶,以及紅紙和祭天的符文。

  廣場中,文武百官都穿著新做的衣服,在這重要的時刻,大家都是小心翼翼的,如果在這個時刻出什麼差錯,搞不好就會永遠得不到提升的機會。

  廣場的一側,鼓聲點點入耳,宣告著登基大典馬上就要開始了。

  進出登基處的路上,紅色的地毯一直連接到宮門口,好似血一般的紅。

  一陣風颳來,將天空的雲彩吹散,刺眼的光芒曬在祭壇上,金銀元寶都發出令人難受的光。

  謝策,將在今天登基。

  楊康和楊逸辰帶著軍隊,兵臨城下。

  謝策站在城樓上,和楊逸辰說話,「逸辰,你要和本王決鬥嗎?」

  楊逸辰低下了頭。

  楊康代替他回答,「王爺,逸辰只是在做他分內的事。還請王爺懸崖勒馬。迷途知返。」

  「那本王要是不呢?」謝策笑了。

  笑得如此雲淡風輕,倒好像他已經有辦法,對付楊逸辰身後黑壓壓的軍隊。

  「王爺,不要逼我。」楊逸辰說。

  謝策冷笑道:「江山,能者居之,為何你們就這麼迂腐呢?」

  楊康說,「這個江山,是太祖皇帝打下來的,忠君是臣子的本分。王爺何必要逆天而行呢?」

  謝策說:「逆天而行的是你們。」

  只見一排排弓箭手齊齊對準了城樓之下。

  「我謝策早就有埋伏對付你們,如果今天你們要打,那麼,本王提醒你,贏得一定會是本王。」謝策自信地說。

  楊逸辰看著謝策的軍隊,雖然人少,可是個個精力充沛,反之,他們的軍隊,遠道而來,個個精疲力盡,如果現在開戰,根本就沒有勝算。

  可是,如果今天不開戰,謝策一旦登基成功,就名正言順了,他們楊家還要做什麼,就難了。

  楊逸辰猶豫著,「父親,我的兵士們太辛苦了,我不想讓他們今天冒險!」

  楊逸辰愛士兵,楊康也是如此。

  謝策看著久久不動的楊家軍隊,冷笑著走了。走向他的登基大典。

  楊家作坊里,往日的熱鬧景象此時已經看不見了,進入冬季,生意已經進入了淡季。

  但相比較其他作坊而言,楊家作坊,還是有一些訂單要做。

  但是因為數量不怎麼多,有些女工也已經陸陸續續開始休假了。

  差不多忙活了一年了,按理,這個時候,也是該給大家休假了。

  因為周瑜恆現在不在作坊里,作坊里的一些日常事情,如今交給了謝靈去打理。

  雖然謝靈出現的次數不多,但女工們對謝靈還是挺尊重的。

  也是安安分分的做著自己手裡的工作。

  因為少了些訂單,有好些繅絲機都停著不用了,謝靈便安排幾個人,將這些繅絲機進行清潔整理。

  這些繅絲機,可是楊家作坊的重要財產,女工們清潔起來,也是格外小心。

  而謝靈也是很認真的在邊上查看著,生怕弄壞了一個。

  只是這清潔的工作很快就好了,剩下的很多時間,女工們倒更喜歡和楊雨澤一起玩耍了。

  已經會走路的楊雨澤,此時是最調皮的時候,也是最可愛的時候。

  在偌大的楊家作坊里,楊雨澤可以任意的玩耍。

  看見女工們在繅絲,楊雨澤也想上去摸兩把,被謝靈制止後,楊雨澤便哭給謝靈看。

  弄的謝靈沒辦法,最後只好拿了一個被廢棄的蠶繭,來給楊雨澤當玩具玩耍。

  但沒玩多久,楊雨澤便嫌棄這個玩具不好玩,非要鑽進繅絲房裡,在機子上玩耍。

  這繅絲房照理是不能讓閒人隨便進出的,但因為是楊雨澤,女工們自然不敢隨便說什麼。

  最後實在無奈,謝靈便把楊雨澤,放在最靠近門口的繅絲機上,還特地安排了一個老女工陪著楊雨澤一起玩。

  這非常規的安排,倒是給一向沉悶的繅絲房增添了許多樂趣。

  但懂事的女工們,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

  而這,也是之前周瑜恆要求的。

  如果不能專心繅絲,那麼哪怕停下手中的活,也不能馬虎做事。

  午時,女工們吃完午飯,一個個都準備去午休了。

  謝靈忙了一天,也是有些犯困了。

  但楊雨澤卻是比早上更精神了,一直鬧騰著,不然謝靈休息。

  懂事的女工們,這時候紛紛表態願意幫謝靈帶一會兒孩子。

  只是謝靈看楊雨澤太過寶貝,沒捨得。

  隨著太陽漸漸西移,作坊里的溫度,也慢慢的下來了。

  做完了一天活的女工們,也都陸陸續續的走路回家了。

  楊府,暖暖的太陽將門口趴在地上的大黃貓給曬的懶懶的,懶的不肯動一下下。

  不僅僅是人大黃貓懶了,就是楊府里的丫鬟們,也是比以往要晚點起床了。

  到了冬天,很多事情都變的少了,最起碼,衣服不用天天洗了。

  得空的丫鬟們,常常一起坐在院子裡,邊曬太陽,邊做女紅。

  院子裡,花花綠綠的被褥擺滿了一地,都是趁天氣好,拿出來曬太陽的。

  池塘里的金鯉魚,已經又長大了一圈。

  不知什麼時候,這金鯉魚的身邊,出現了幾隻小鯉魚,不過手指般大小。

  池塘底,一隻烏龜趴在上面,一動不動,似乎睡著了一般。

  水面上,枯乾的荷葉還剩下一點點,只不過在薄冰的作用下,越來越小了。

  一些上好的藥材,在前段時間雨水的作用下,也有些輕微的發霉,丫鬟們按照吩咐,也都搬出來曬曬。

  這些藥材很是精貴,還不能陰乾。差不多的時候,要趁太陽還有的時候,就要趕緊收回來。

  書房邊,松柏依然常青。

  當其他花兒紛紛消退的時候,一株紅梅,正開始自己最靚麗的時刻。

  沿著櫥窗,一根梅花樹枝伸進了書房內,似乎探頭過來呼吸墨香似得。

  一個個花骨朵,就像一個個小粉紅麵粉團似得,含苞待放。

  楊端午對倪重陽說:「重陽哥哥,我收到了冥城璧的手信,他說他帶了一個很重要的人,要去阻止謝策的登基。看來,我也要去不可了。」

  倪重陽說:「冥城璧也去?看來這次變數很大,你去太危險,我去吧!」

  楊端午想到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就點點頭。

  倪重陽於是帶兵過去了,路上正好遇上穆熊,就也一起去。

  皇位,寶座,閃著無上尊榮的光芒來,謝策的眼睛裡,充滿了渴望。

  那是他的夢想,如今,只差幾步的路,他就可以實現了。

  他周后,是周炎帶兵擁護。滿朝大臣沒有反對的聲音。

  腳步聲傳來。

  「謝策,你不能做皇帝!」冥城璧緩緩走了上來,「你也必須放了冥尚書,因為,他是好人,我們不是韃虜人,我們是處心積慮保護朱氏江山的忠臣!」

  一語駭六座,謝策笑了笑:「想不到你自己來送死。」

  「謝策,你敢不敢現在就放冥尚書出來,我還有一個人,可以和你對峙!」冥城璧說,「反正,我今天來,就沒打算回去了!謝策,難道你還怕我一個人?」

  謝策說:「來人,帶冥尚書過來,冥城璧,就算你不說,本王也是要讓你們的血,來祭奠本王的寶座。」

  很快,冥尚書來了。他帶著厚重的枷鎖,被士兵看管著。

  穆熊和倪重陽也來到了,沉默地旁觀。

  冥城璧說你:「謝策,你說皇上不得民心,所以,廢了他,可是,謝策,多年之前,你們謝家聯合先帝殺害了仁德皇帝,誰做皇帝,都輪不上你們謝家人。因為你們罪行累累,比皇上更加不得民心!」

  謝策沒想到冥城璧會談起了仁德皇帝。

  當年,謝太傅聯合先帝,殺害了仁德皇帝。

  謝策之前也已經為仁德皇帝招雪,公正地指出了先帝和謝太傅的錯誤。

  「可以,仁德皇帝已經沒有子嗣。」謝策說。

  當年,為了除去後患,先帝和謝太傅殺了所有仁德皇帝的子嗣。

  「你錯了,仁德皇帝還有一個兒子健在,他就是十皇子,朱秋懷!」冥城璧的聲音高高的,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

  在冥城璧的身後,出現了一個年輕的男子,冥城璧說:「他,就是我們的朱秋懷!」

  眾人都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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