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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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旭堯拉開車門,陶思然從車上走下來,「我自己進去就好了,你先回去。」

  「不急,走吧,我送你。」

  陶思然對周旭堯心中有怯意,不敢拒絕,便不再吭聲。

  醫院有人進進出出,他們男俊女俏成雙對走在一起,難免會引來別人的目光,陳眠有些不適應這樣的注視,腳步便加快了。

  因為心急,腳下高跟沒踩穩,整個人向前撲去,幸好緊隨她身後的周旭堯眼疾手快,長臂一伸圈住了她的腰,及時扶住她,才免了摔倒。

  周旭堯蹙眉,語氣有些冷淡,「走那麼快幹嘛?」

  「對、對不起。」陶思然心口跳的很快,抬頭看他一眼,又迅速低下頭,說話都不利索。

  周旭堯鬆了手,沉聲說:「思然,我們是未婚夫妻,你在我面前不用那麼緊張。」哎。當初就是見她安安靜靜的,性子柔軟,他才想跟她結婚,可不代表他樂意看見自己的妻子見到自己如同見到鬼。

  「對、對不起。」陶思然以為他要生氣,更加緊張了。

  周旭堯單手掐了掐眉心,而後忽然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對著他。

  「思然,我們再過兩個月就要結婚了,你要一直跟我這樣下去?嗯?」男人眼底有些不悅。

  突如起來的動作,讓陶思然羞紅了臉,她垂下眼帘,就是不去看男人,「旭、旭堯,我需要時間……」

  「看著我,思然。」

  陶思然咬著唇,這個男人雖然認識不久,但他的強勢是骨子裡滲透出來的,緩緩地掀開眼帘,看見他眸低暗沉的色彩。

  「我可以給你時間,但我忍耐性有限,懂嗎?」他半是哄半是要挾。

  「嗯。」她輕聲應著。

  「走吧。」說話間,他鬆開她的下巴,改為單手摟著她的肩膀,「你今晚值班,明天一早我來接你下班。」

  「好。」

  陶思然微笑著抬頭。不遠處一對男女的身影突然闖入眼帘,令她倏然呆愣住。

  夏日的夕陽那麼美,他們旁若無人的在接吻,那甜蜜的氣息讓周圍的人都忍不住面紅耳赤,然而這一幕,卻如同像一把刀,狠狠插進她的心口。

  陳眠和袁東晉。

  是他們。

  始料未及的畫面,美得刺眼。

  她忽然逃跑到無人的地方,放聲大哭,曾經一直以為自己可以放下袁東晉這個男人,再見面可以坦然與他打招呼:嗨,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可現實卻是,在看見他捧著陳眠的臉,吻得那麼情深,那般投入的瞬間,一顆心臟翻滾出她承載不住的酸楚和疼痛失落,宛如萬丈浪潮將她湮沒。

  只有那麼一眼,只能瞧到他的側臉,她就覺得心好痛好痛。

  眼睛忽然就紅了。

  東晉,東晉。

  周旭堯見她一動不動,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也看見了陳眠和袁東晉,他深沉的眼眸有一閃而過的詫異,用漫不經心的口吻說:「你同學的男朋友?」

  陶思然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失控,生怕周旭堯看出什麼。收回了目光,努力壓下心頭那麼抹尖銳的痛,低聲說:「不是,他們已經結婚了。」

  「結婚了?」對於這個答案,周旭堯不得不驚詫。

  溫老二不知道這個女人結婚了?呵!他怎麼覺得事情變得有趣了?

  「嗯。」陶思然幾不可聞的應了聲,「旭堯,不用送了,你回去吧。」

  周旭堯垂眸看了她一眼,「那好,有事給我電話。」

  「嗯。」陶思然現在只希望他趕緊離開。

  周旭堯轉身瞬間,又往陳眠他們看了一眼,眼底隱隱有一抹笑意,有些涼。

  袁東晉坐在輪椅上,不經意的抬頭間,陶思然的背影恰好隱匿消失在門口,他盯著那抹熟悉的背影,有幾分恍惚,又低低嘲笑了自己多心。

  「怎麼了?」陳眠見他兀自地笑,不禁疑惑。

  「沒事。我們回去。」袁東晉收回目光,幾分心虛。

  陶思然在等了半天,電梯都不來,她擔心繼續呆下去會遇到陳眠他們,打了主意想走樓梯上去,豈料剛走了兩步,就迎面撞上了陳眠推著袁東晉走過來。

  驟然。

  彼此對視。

  陶思然瞧見男人那張縈牽夢繞的熟悉俊臉,瞳仁頃刻放大,那顆心臟幾欲跳出喉嚨。

  袁東晉頓時石化,原本和陳眠扯著笑的唇角,一點點坍塌下來。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周圍的吵雜聲如同潮水退去,寂靜得可怕。

  袁東晉眼底湧現很多情緒,複雜又隱晦,而最後,眼底只留下女人那溫柔又怯懦的臉,那顆沉寂的心臟,那些埋藏在心底的過往,突然就破繭而出,怎麼也捂不住。

  陳眠臉色有些難看,她垂眸,無法看見袁東晉的表情,只聽得見他暗啞的嗓音,「思然。」

  壓抑,深沉。有更多陳眠無法分辨的情感在這個呼喚里,她握在輪椅上的手,驟然用力,骨折泛白。

  早知他們會有相遇的一天,即使有心理準備,她依舊是控制不住心慌。

  她成了一個局外人,看著他們彼此對望,年少時候的很多畫面,如同一部舊電影不斷的倒帶,從眼前一幀幀閃過,太多的畫面來不及捕捉。

  唯一清楚的,是少年的袁東晉,眉眼之間,笑得燦爛而溫柔的表情,將青澀的女孩擁入懷裡。

  ——

  陶思然看著陳眠轉身離去的背影,那般孤傲而果決,一如從前,行事作風凌厲不拖泥帶水。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拐角,袁東晉的心頭,浮現了一種愧疚的情緒。

  只剩下久別重逢的兩人,走廊里安靜的有些荒蕪空曠。

  半響,袁東晉率先開了口,「什麼時候回來的?」

  陶思雙手交握在一起。用力緊握,努力的壓下眼裡的霧氣,低聲說:「回來有一段時間了。」

  「這些年,還好嗎?」

  陶思然不敢再看他,低著頭,輕輕點著,「還好,你呢?」

  其實一點也不好,發生過很多事情,她心中對他一直怨念,又一直想念,到後來,只剩下深刻的懷念。

  「挺好。」

  頓了頓,他說:「對不起。」

  陶思然一震,死咬著唇,沒有說話。

  「我很抱歉,那天失約了。」聲音里有些淺淺的遺憾,還有愧疚。

  回想那天,陶思然心中痛楚無以言喻,她的生日,他娶了別的女人,她守著約好的地點,傻傻等了一天,白天到黑夜,又重新等待到黎明。

  那天夜裡她泣不成聲,他卻和別的女人翻雲覆雨,纏綿悱惻。

  陶思然搖頭,「都過去了。」

  長時間的沉默。

  歲月是一條長河,能夠沖刷很多痕跡,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他們誰都回不了頭。

  袁東晉看著曾經夜夜思念到失眠的臉,心底說不出是什麼感受,一時間他也理不清那種感情。

  當初苦心尋覓不見蹤跡,三年後意外重新遇見,就在他下定決心,要和陳眠重新開始,好好過日子的後一刻,命運似乎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陳眠洗漱完出來,袁東晉穿著病服坐在床上看著她。

  「怎麼還不睡?」淡淡的口吻,目光坦然對視。

  袁東晉默了幾秒,「你不問問我和她談了什麼?」

  陳眠擦頭髮的手頓住,草草的掃了他一眼,視線有些溫涼淺淡,慢吞吞的挪動腳步,「沒什麼好問的。」

  談了什麼,她並不想知道。

  「早點休息。」她沒有回頭,拉開陽台的門走了出去。

  她看著絲毫不在意,至於是真的不在意,還是假裝無所謂,袁東晉不知道,他只覺得看著她溫淡的表情,沒由來的煩躁。

  他轉過頭看著玻璃外的女人,她正用毛巾細心地擦拭著頭髮,忽然就從床上爬了下來,拿過一旁的拐杖,慢慢往陽台那邊挪。

  聽到有動靜,陳眠回過頭,就看見袁東晉高大的身軀站在了她的身側,他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你怎麼又自己跑出來?」陳眠起身,伸手去扶住他的手臂,「坐下來。」

  袁東晉低頭便聞到屬於那一陣發香,裹著濕氣縈繞在他的呼吸里,絲絲縷縷的都是她的味道。

  「有什麼事,先坐下再說。」陳眠無奈。嘆了口氣。

  袁東晉這才坐了下去。

  陳眠鬆開他的手臂正要站起來,卻被他用力扯得整個人跌進了他的懷裡,不等她反應過來,鋪天蓋地的吻洶湧而來,頃刻間奪去了她的呼吸。

  她本想掙扎,轉念一想又擔心弄到他的傷口,只能乖順的趴在他的懷裡,任他予取予求。

  這個吻與下午的不同,有些兇狠,更像是發泄,掠奪得急切。

  陳眠有些吃痛,發出一聲嚶嚀,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的粗暴,袁東晉忽然就放輕了動作,細細描繪她的唇形。

  慢慢地,她的身體軟了下來,情不自禁地圈住他的脖子。

  夜風習習,兩人吻得難捨難分。

  直到察覺自己的身體發生了變化,袁東晉才急急打住,臉埋在她的脖頸里,張口狠狠的吮了一口,深深的涉取她身上的女人香。

  「陳眠。」他的聲音沙啞的厲害。

  她呼吸有些不順暢,趴在他身上,有幾分嬌軟,「嗯。」

  「謝謝你,相信我。」摟著她身子的手。驟然用力,像是要將她狠狠地扎進自己的骨肉里去。

  陳眠不說話,她睜著眼睛,望著遠方的夜空。

  他曾經最渴望得到一個人的信任,偏偏那個人總是猜疑,任由他一遍遍解釋。

  所以,現在,他需要她的信任?

  ——

  陳眠是坐了沈易航的車一起到夜莊,雅座里的男女已經先玩嗨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迎面撲來,震得陳眠秀眉微微一蹙。

  有人發現她和沈易航,忽然叫了出來,「哎喲!我們的女王和沈公子來了!」

  陳眠挑眉,她身後的沈易航溫潤一笑,手掌搭著陳眠的肩膀將她推過去,坐進了沙發里。

  「各位,好久不見。」沈易航大方打招呼。

  「呿!」

  「你沈三少忙著發展事業拼圖,哪有空搭理我們!」

  「就是!聚會還敢遲到,必須罰酒!」

  幾個人連著起鬨,陳眠卻視而不見,準備躲到秦桑那邊去,不想他們卻不肯放過她,壓著她就讓她灌了三杯下喉。

  秦桑忽然湊上來,附在她的耳邊耳語,「嘖嘖,袁東晉那小子斷了腿還這麼勇猛?」

  陳眠涼涼的瞥著她。「你腦子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思想?」

  「我只是想,你這是在做!」說話間,細白的手探向陳眠的脖頸,指腹輕輕摩挲那一枚刺眼的吻痕,笑得很曖昧,「難道你要告訴我,這是蚊子叮的?那這蚊子還真大啊……」

  陳眠這才意識到她說的什麼,臉頰有些發燙,視線悄然的掃了一圈在座的人,伸手拍掉秦桑的手,扯了扯衣領,「閉嘴!」

  秦桑挑眉,咯咯地笑得很嫵媚。「女人!」

  「喂喂,秦桑、陳眠,你倆在說什麼悄悄話,趕緊的,一起玩!」

  秦桑笑:「玩什麼?」

  「真心話大冒險!」

  「又是這種老掉牙的遊戲?就不能換一個嘛?」

  「換什麼,這個才有意思,趕緊啊,都必須參與!」

  陳眠掃了一眼他們,忽然就想起身走了,她後悔應了秦桑來聚會了,這幾個人,玩瘋起來什麼鬼注意都會出。

  陳眠看了一眼沈易航,說:「沈總。您也玩?」您老人家能不能開下金口拒絕?好讓她也有理由啊!

  沈易航一貫溫潤的臉掛著淺淺的笑,「玩啊,很久沒玩了,就當重回一下青春時光。」

  「……」

  「你不想玩?」

  陳眠皮笑肉不笑,「你最好祈禱一會你不用脫光。」

  過了一會……

  「秦桑,你的初夜給了誰?」

  秦桑璀璨的眼眸散發著嫵媚的笑,紅唇微勾著,「今夜貢獻給你,敢不敢要?」

  「別!我要跟你一輩子的,可不想跨過了友誼禁區被你掃地出門!」男人一副敬謝不敏,又賤賤的補了一句,「沒想到你竟然還這麼清純啊!」

  「你當誰都是你這種馬麼?」秦桑涼涼的說。

  「哈哈哈!」大家鬨笑。

  開始還好,越玩到後面,越心驚膽戰,終於,瓶口再一次對準了陳眠。

  「陳眠,選吧,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陳眠瞧著他們一張張陰險的臉,繼續問下去,她真擔心他們問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眼睛一閉,「大冒險。」

  「來來,看向那邊的舞台,看到了嗎?」說話的人笑得很陰險,「我們很久沒欣賞過你的跳鋼管舞的妙曼身姿了,來一個吧!」

  「宋、大、禹!」陳眠幾乎是磨牙。「我是良家婦女,換一個!」

  「換一個就是你跟沈三舌吻五分鐘,你自己選!」

  其他人又是一番鬨笑,沈易航甚至毫不留情的說:「我拒絕,我不吻已婚婦女!」

  秦桑已經笑得東倒西歪了。

  「來一個!」

  「來一個!」

  一聲高過一聲,饒是陳眠有著良好的教養也快忍不住要發飆了,大學時代她很肆意,但那都是因為年少不更事!

  「不行!」陳眠態度決絕,「這個真不行,這種場合,要是被人拍了去,我上了頭條,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你們別玩過火了!」

  寶華集團少夫人,袁家少奶奶,在會所跳鋼管舞?活膩了吧?

  「那這樣吧。」宋大禹伸手從一旁的插花里抽了一支玫瑰遞給她,「你拿著,一會跟從我們這裡經過的第一個男人表白,說一句『我喜歡你』,這很簡單吧?」

  陳眠真想直接一個酒瓶砸他腦門上。

  秦桑也覺得有意思,推了她一把,「別磨嘰,趕緊的,就這個了!」

  「陳眠你別以為別人忌諱你是女王,我們就怕你哈,你要敢耍賴,一會我們就摁住你給別的男人強吻,再拍照發給你老公,橫豎我們也看你老公不順眼,氣氣他也是好啊!」

  陳眠磨著牙齒,硬著頭皮接過那一朵玫瑰花。

  「趕緊趕緊,來了!你身後!」

  陳眠一轉身,甚至未看清楚那男人的臉,伸手將玫瑰遞過去,「我喜歡你!」

  下一秒,整個世界都安靜了,然後,轟然坍塌。

  她想,讓她死了乾脆吧。

  溫紹庭穿著一件白襯衫。領口解開了一顆扣子,袖子隨意的挽著,露出一小節結實的小臂,少了一分嚴謹,多了一分貴公子的慵懶,四周的光線黯淡,他就那樣面無表情的站著,溫漠的眼睛盯住陳眠。

  站在溫紹庭身側的周旭堯,眼底的笑意極深,他伸手推了一下溫紹庭,淡聲說:「美女表白,還不趕緊接受?」

  陳眠蹙眉看著周旭堯,半響才想起他是陶思然的未婚夫。和瘟神認識?

  溫紹庭不為所動,抬起眼眸,沉沉亮亮看著她,語氣涼薄,「這一回,又是什麼把戲?」

  似乎每次遇到她,她都能做出異於常人的事情來,溫紹庭奇蹟般地適應了她的另類。

  陳眠到底不是慫包,目光坦然的迎上他的審視,淡淡的說:「玩遊戲,輸了。」

  世界那麼大,但她第一次發現港城這么小,轉個身都能遇到他。

  那邊的人。一個個都傻眼了,大概是,沒遇到陳眠表個白都會撞上熟人,不過貌似這個熟人更像仇人多一點?

  秦桑走到她的身側,上下打量了一下溫紹庭,不等她出聲,那邊的沈易航已經開口:「溫少,這麼巧。」

  溫紹庭在非工作場合,不喜歡別人叫他溫總,溫少這個稱呼他沒喜歡到哪去,但總比溫總好。

  「沈三少。」

  周旭堯在發現秦桑的那一刻,眼神就變了,然而秦桑卻未認出他來,那淡淡的一瞥反而跟陌生人似的,他挑眉,並未在意,和溫紹庭說:「走吧,他們還在那邊等著我們。」若不是顧及人太多,他倒是樂意將溫紹庭推出去玩一把。

  陳眠默默的不吭聲,溫紹庭溫漠的視線淡淡的,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頓了一下,涼涼的口吻,「你真讓我刮目相看。」

  「……」

  「溫少?」等他們走遠了,秦桑微微笑著,「他該不會就是你口中那個瘟神吧?」

  陳眠斜眼瞥她。「就是他。」

  「你們太有緣分。」秦桑說。

  「希望你的緣分跟他不要太深。」陳眠如是說,「我要去一趟洗手間,你們繼續。」

  秦桑拉住她,「一起去,你們玩,我們去去就回。」

  「陳眠……」秦桑伸手推開洗手間的門,卻聽見一聲清脆的巴掌聲,身後的陳眠也聽見了,跨步上前。

  只見乾淨明亮的洗手間裡,陶思然捂著臉,衣衫有些凌亂,眼底有淚痕,看見她們瞬間,瞳仁驟然一縮,唇色慘白。

  打人的女人氣焰囂張,毫不在意有人在圍觀,上前扯著陶思然的頭髮,罵:「婊子!別以為你裝可憐,就能掩飾你的無恥!要不是你!旭堯怎麼會跟我分手!你有什麼資格跟他結婚!」

  陳眠臉色微沉,秦桑是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陶思然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眼淚簌簌地掉,「我沒有,你趕緊放手!」

  「沒有?哼!告訴你,別以為結了婚他就是你的!再者,能不能成功結婚,還是個未知數!你這個小三!」

  「我不是!我不是!」陶思然的情緒有些失控,聲音嘶啞。

  「啪!」又是一巴掌。

  女人抬手欲再補一巴,卻在半空中被人截住,她抬眼,就看見陳眠冷冰冰的睨著她,「跟你什麼關係,放開我!」

  陳眠身高比那女的高,又踩著高跟鞋,足足就比她高出了半個頭,她垂眸看著那女的,溫涼的語氣倨傲冷然,「凡事不要鬧得太難看,免得自己下不來台。」

  說完,她用力將女人甩開。

  「怎麼?你們是陶思然的朋友?人多就了不起?」

  陳眠上下打量了一下女人,輕輕一笑,淡淡的說:「我只知道,她是周旭堯名正言順的未婚妻,而你,充其量不過是他的前女友,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叫囂?」

  「你——」那你的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見陶思然躲在陳眠的背後,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齒的說:「陶思然,我等著你被拋棄那一天!」說完甩頭就走,那背影更像一直鬥雞。

  秦桑慢悠悠的說了句:「陳眠,我發現你真的是頭罩金光,太感動了!」

  陳眠淡瞥了一下秦桑,沒搭理她的諷刺。

  她看著陶思然腫的厲害的臉,問:「沒事吧?」

  陶思然咬著唇不說話,眼淚啪嗒啪嗒掉,她看著妝容精緻,氣度優雅的陳眠,下唇幾乎被咬破皮。

  「謝謝……」眼淚止不住的落下。

  陶思然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有如此難堪過,被她最想要保持尊嚴的人的面前,看見如此狼狽不堪的一幕,還要她伸出援手。

  尤其是陳眠在諷刺那女人的那些話,她覺得就是在諷刺著自己,因為當初,在陳眠和袁東晉舉行婚禮的那天,她想要跟袁東晉一起,祈求她的原諒。

  想到這裡,她的心就難受得無以復加。

  「不客氣。」陳眠淡淡的說,「我只是看不慣有些人認不清自己的位置。」

  一句話,宛如一枚炸彈,轟然一聲將陶思然一直苦心維持的尊嚴炸得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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