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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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思然覺得站在陳眠溫淡的目光里,自己宛如被剝光了衣服丟在大庭廣眾之下羞辱,自卑感令她無所遁形。

  陳眠一如既往的自信到倨傲冷然,言辭溫和卻暗帶犀利,恰如其分的砸在你最薄弱的位置,令你痛呼不出。

  永遠都是輸她一籌,這一點認知,陶思然又痛又恨又無力反抗。

  陶思然捏著衣服下擺的手微微泛白,她顫著唇,「我、我還有事……再見。」說完,她步伐慌亂幾乎撞上一旁的秦桑,拉開門落荒而逃。

  陳眠涼涼的眼眸看不出什麼神情,緩緩轉身擰開水龍頭,彎腰掬了一把涼水潑到自己的臉上,呼吸有些冷。

  秦桑挑眉,站到她的身畔,不慌不忙地看著她,「我當真以為你轉性,打算朝聖母看了。」在她出手阻止那女人打陶思然那一刻,確實這般認為。

  忽然,洗手間裡一個突兀的鈴聲在響,秦桑擰眉,「你什麼時候換了鈴聲了?」

  「不是我的。」

  陳眠轉頭,看見盥台上有一個女包,就在女包旁邊閃著,忽然想起陶思然剛兩手空空跑了出去,「陶思然的。」

  她走過去,低頭一看。臉上的溫度瞬間褪去。

  秦桑雙手抱在胸前,看著她垂著眼帘,被打濕的睫毛輕輕顫著,俯身望去,也看見了屏上的照片。

  男人只有一個英俊的側臉,他單手摁住女孩的臉,唇親在女孩的唇角上,女孩一臉嬌羞,唇角都是溫柔的幸福弧度。

  秦桑伸手拿起,在陳眠的面前晃了晃,「瞧,多麼深刻的愛情,我都要被感動死了。」

  陳眠抿著唇,「她快要結婚了,未婚夫就是剛和瘟神一起的那個男人。」

  「所以?」

  陳眠不吭聲。

  秦桑冷笑,「如果有一天陶思然跟袁東晉搞到一起,陳眠,你要怎麼做?」

  「對於未發生的事情,你要我怎麼回答。」

  秦桑抓起一旁的包和,陳眠疑惑:「你幹嘛?」

  「還東西啊。」說著她率先走了出去。

  舞池中央人潮湧動,陳眠緊跟在秦桑的身後小心避開跌跌撞撞的人,近在耳邊的音樂震得心臟都在顫抖,有些不舒服。

  秦桑徑直朝坐在那邊角落裡的溫紹庭他們走去,陳眠看見那一群男人中間沒有陶思然的身影,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秦桑曼妙的身姿裹著一身黑色的長裙往他們面前一站,漂亮的唇微勾著,「你們誰是陶思然的未婚夫?」

  溫紹庭坐在沙發上,長腿交疊。手裡捏著酒杯,事不關己的瞟了一眼秦桑,然後視線落在陳眠的身上,狹長的眸底映著斑斕的光。

  「我是,怎麼?」周旭堯抬起頭,暗光中透著斯文冷峻的氣息,在一群男人里,也是出色的皮相,他看著秦桑,一雙眼睛似笑非笑。

  秦桑望著他,起先覺得眼熟,這會兒倒想起來了,是那晚和陶思然一起的男人,她將手裡的包包遞給他,「你未婚妻的包落洗手間了。」

  周旭堯伸手接過,「謝謝。」

  然後秦桑摁亮了陶思然的屏幕,再一次伸出白皙的手,唇上勾出笑意,「還有她的。」

  「謝謝。」

  周旭堯伸手接的時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指尖划過了秦桑的掌心,男人粗糲的手指摩擦過女人嬌嫩的掌心,一剎那的觸覺。

  他拿過,自然就是看見了屏幕上那一幅畫面,眼帘微微一動,不著痕跡的瞟了一眼秦桑,暗光里,他的眸色無法分辨出神情,唇角勾著玩味的笑,手裡一下一下轉動著。

  「打擾了。」秦桑說完拉著陳眠轉身就要走,身後卻傳來周旭堯淡淡的嗓音。

  「陳小姐。」

  陳眠腳步一頓,回過頭看著他不說話。

  他說:「這上頭的男人,如果我沒有記錯,是你的老公?」

  他說完,瞥了一眼身側的溫紹庭,溫紹庭不為所動,兀自喝酒。

  陳眠目光如水,微涼而平靜,「周先生想知道什麼,最好親自問你的未婚妻。」

  話落,她們不再逗留。

  周旭堯單手撐著下巴,指腹輕撫唇。斜眼瞥著溫紹庭,「你知道她已婚的身份?」

  溫紹庭幾分慵懶的說:「港城大概就你不知道。」

  「原來你這些年一直潔身自好,是因為更喜歡已婚婦女?口味果然與眾不同。」

  溫紹庭用餘光瞥他一眼,「你當我跟你一樣沒節操?」

  「……」

  ——

  袁東晉終於出院了。

  陳眠看著他堂而皇之地將東西全部搬進臥室,站在客廳里神情有些呆滯。

  「你要跟我住一起?」

  袁東晉掃了她一眼,覺得她說的是廢話,「難道你還想我自己在外面住?」

  「為什麼?」

  「我們是夫妻。」

  「過去三年我們也是夫妻。」陳眠如實說。

  袁東晉走到她面前,低頭看著她,眉宇間有一份霧霾之色,眼底明顯不悅,「不是說了重新開始?自然是跟以前不一樣,這種低級的問題不要問我。」

  好吧,陳眠只是一時無法適應而已,畢竟這個家一直都是她自己一個人,他忽然搬回來,她有種私人領地被侵略的錯覺。

  這種不適應,在晚上的時候,愈發的強烈。

  身後浴室的門打開,陳眠站在落地窗邊拿著回頭,看見袁東晉裸著上身,下身就圍著一條浴巾,旁若無人地走了出來。

  袁東晉的身材保持的很好,倒三角的身形每一處都是散發著陽剛氣,結實硬朗,腹部的六塊腹肌稜角分明,下身只圍著一條白色的浴巾,身上的水珠未擦乾,晶瑩的痕跡順著他的人魚線一路蔓延滑進他的浴巾里。

  美色橫陳。這一個詞驀地就跳進了她的腦海里,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趕緊挪開了視線。

  即使兩人有過肌膚之親,但這般性感站在她面前的模樣,陳眠霎時就紅了臉。

  袁東晉盯著她的臉幾秒,扔掉擦頭髮的毛巾徑直朝她走來。

  陳眠感覺腰上一緊,男人沐浴後的清新熱氣就覆蓋過來,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她的後背清晰感受到他的溫度,灼灼逼人。

  「你幹嘛?」陳眠聲音緊繃著,看著窗外不敢回頭。

  袁東晉低頭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側過臉,唇就印上她細白的脖頸,若有似無地划過她的皮膚,引得她一陣輕顫。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幾分曖昧的暖色,「你說呢?」

  「我還沒洗澡。」陳眠微微掙扎,欲避開他的唇,

  哪知他驀地用力將她的身體扳過來,低頭就吻上了她的唇瓣,強勢而兇猛,直接的掠奪了她的呼吸。

  陳眠腦袋,驀地一片空白。

  察覺到她的不專心,他捧起她的下巴,細細密密的奪去她的注意力,糾纏住她,然後沿著她的下巴一路吻下。

  陳眠被他撩得整個人都茫茫然然的,腦袋成了漿糊,直到他溫熱的手從她的下擺探進去。她伸手攔住。

  微喘著說:「洗澡……」他不是有潔癖麼?

  袁東晉呼吸急促,眼底的那一簇火苗熊熊燃燒著,他忽然伸手一把將她攔腰抱起來,引得她一陣驚呼,雙手圈住他的脖子。

  他大步走到床邊,毫不客氣的將她往床上一扔,柔軟的被褥鋪墊著,她不覺得疼,剛撐起身體,又被他結結實實的壓了下去。

  鋪天蓋地的吻密密麻麻而來,迷迷糊糊中,她聽到他說:「做完再洗!」

  整個房間,有熱火燃燒,宛如地動山搖。

  ——

  次日清晨,陽光從窗戶一路蔓延至床邊。

  袁東晉睜開眼,看到的就是一頭柔順烏黑的青絲,女人白皙素淨的臉蛋,睡容綿長,呼吸均勻,長睫毛下的眼睛緊閉著,躺在他的懷裡,沒有絲毫醒來的痕跡。

  息間是屬於她身上特有的女人馨香,淡淡的,若有似無。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她也有如此柔軟安靜的一面,閉上那雙倔犟的眸子,就不覆平日裡的咄咄逼人。

  昨天晚上他有些失控,動作粗暴得在她身上留下不少痕跡,他低頭看著她露在外面的肩膀上的淤痕,伸手輕觸。

  以往他只是在她身上發泄,帶著恨意,可昨晚不同,他分明是享受,想到這裡,他心頭竟有些滿足。

  床頭柜上一陣鈴聲突兀響起,懷裡的人條件反射的睜開眼。

  四目相對。

  陳眠一怔,腦中蒙圈的無法正常運轉,就那麼直愣愣盯著袁東晉的臉,以為自己在做夢。

  直到袁東晉被那鈴聲鬧得不耐煩的蹙眉,長臂從她的上方穿過,形成了一個懷抱的姿態,摸到把叫命的鬧鐘關掉,陳眠才驀然清醒。

  然後從他懷裡爬出來。

  「早。」袁東晉露出痞笑。

  「嗯,趕緊洗漱一下,不然上班遲到了。」她伸手撈過一旁的睡衣套上,然後掀開被子率先走進了浴室。

  袁東晉靠在床上,望著她的背影失神幾秒鐘,心情平靜得帶著一絲愉悅。

  ——

  一個星期後,是陳眠的生日。

  快要下班的時候,她接到袁東晉的電話。

  男人那邊很安靜,他帶笑的嗓音異常清晰,「今晚推掉所有的約,時間留給我。」

  陳眠一手拿著電話擱在耳旁,一手轉著簽字筆,「怎麼?」

  「今天你生日。」他說。

  「我知道。」

  陳眠一大早就收到一堆的祝福簡訊,唯獨沒有他的,她等了快一天都沒消息,「我以為你忘記了。」

  袁東晉笑了笑,有些痞氣的說:「怎麼?袁太太是一直在等我表現?」

  「我很期待你有什麼表現。」陳眠唇角勾著淺笑。

  「晚上見?」

  「好。」她掛了電話,心情愉悅,隱隱的期待晚上的來臨。

  這幾天,他們之間的相處,很融洽,陳眠常常有種做夢的錯覺,她心中始終是有幾分擔憂在,無法徹底敞開心扉。

  女人的第六感有時候太過強烈,她想要忽視,又很難做到,或許是幸福來得太突然,她容易患得患失。

  下班後。陳眠走出公司大門,見到了袁東晉安排過來接她的老李。

  「太太。」老李上前,依舊是畢恭畢敬的態度。

  老李年過五十,跟她父親差不多的年紀,陳眠不習慣袁家這種嚴謹的態度,尤其是在外面的時候,於是她對老李笑了笑,說:「李叔,以後在外面,您直接叫我名字就行,或者是小眠。」

  老李看了一眼這個年輕的姑娘,點頭應道:「好。」

  「少爺讓我直接送你過去,他那邊忙完就會過來。」他上前替陳眠拉開車門。

  「嗯。走吧。」

  香滿園,港城出了名難預約位置的餐廳。陳眠不知道袁東晉用了什麼辦法成功預約了位置,心想再難的事情,只要有錢,還是可以搞定。

  位置靠窗,外面是噴水池,景致很美,視線也很好。

  袁東晉考慮得挺周到,讓老李先送她去換了一身衣服,再來餐廳,否則她一身職業裝,只怕走進了大門會引來別人的目光。

  服務員先給她上了咖啡和一些點心,詢問她是否要點餐,她禮貌地表示需要等人,服務員便離開了。

  餐廳的環境很雅致,有幾分古色古香的味道,燈光亮度柔和,大約能走進這裡的人身份都不一般,用餐禮儀很好,格外的安靜,美食的香氣充盈著。

  陳眠坐在位置上,緋色的唇不自覺的上揚。

  袁東晉剛走出辦公室,周錦森忽然接到一個電話,臉色一分一分沉下去,電梯裡只有他們兩人,周錦森應了幾聲,然後掛掉電話。

  「袁總。」

  「什麼事?」

  「蓉城那邊的項目出事了,腳手架散落,有五名工人受傷。其中一個重傷。」周錦森頓了一下,繼續說,「事出突然,蓉城那邊的消息已經傳開,沒法壓下來,如果處理不恰當,後果不堪設想。」

  「電話訂最早的班機去蓉城,現在去機場。」他的臉色不再是公子痞氣,而是肅穆。

  「是。」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陳眠看了眼時間,以為下班高峰期堵車,便耐心的等待著。

  期間服務生過來問了一次是否要點餐,陳眠找了理由推了。不知不覺的過了兩個小時,陳眠轉頭看著門口進進出出的人。依舊是沒有他的身影,視線不經意的對上不遠處的幾個服務生,陳眠沖他們禮貌的笑了笑,沒有半點尷尬的模樣,淡然優雅,反而讓那些一直看她的服務生有些不好意思。

  她看了眼,屏幕是黑的,沒有來電,也沒有信息,她終於按捺不住,撥了他的號碼。

  很遺憾,她聽到的是電話那端傳來溫柔而機械的聲音,對方已關機,心頓時就涼了半截。

  她放下,抬手招來服務生,微笑著說:「點餐,謝謝。」

  從五點半等到九點,三個小時過去,即使港城從南區堵到北區,這個時間也應該到了,何況寶華集團到香滿園,只需要二十分鐘的路程。

  拋去這些理由,他無法及時趕來,是否應該提前給她一個電話,告知一聲?結果呢?他關機……

  陳眠不知道該如何說服自己,他有要緊事需要處理。可再要緊,一個電話一個句話的時間,難道也抽不出麼?

  唯一的理由就是,她不重要,所以沒必要。

  菜很快就上了,她還點了一瓶紅酒。

  獨自一人慢悠悠的細吞慢嚼,美味佳肴,在她口中如同嚼蠟。

  她神色平靜,給自己倒了酒,舉著高腳杯,輕輕搖晃著那紅色的液體,勾唇輕輕笑了。

  她對著空氣說:「陳眠,生日快樂。」

  然後仰頭一口氣喝了下去,酒的酣甜在舌尖打轉,帶著微微的澀,從口腔一路滑進她的胃部,她整顆心臟都澀然起來。

  一個人的生日,一個人的美食,一個人的酒,全部都是她一個人的故事。

  酒一杯杯下喉,直到整支都喝完,她已經醉得熏熏然,頭暈暈沉沉的,眼前有些模糊,她招來服務員,埋了單,腳步有些飄飄然的。

  有服務員見她喝醉了,禮貌的上前問:「小姐,需要幫你叫的士嗎?」

  陳眠搖頭,微醺的臉露出溫婉的笑靨,「不用。謝謝。」說完就走了出去。

  夜裡十點,夜風徐徐吹來。

  陳眠腳步踉蹌地走著,酒勁開始上來,她愈發暈沉,抬頭,忽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她茫然地往前走,剛好看見一輛車停下來,不加多想,拉開車門就爬上了后座倒頭躺下口齒不清說了一個地址,然後闔上眼睛睡了過去。

  飛機上,袁東晉剛坐下,腦海中忽然閃過陳眠那張溫涼的臉龐,動作不由得一頓。

  周錦森道:「袁總忘記帶什麼了?」

  袁東晉伸手捏了捏眉心,擺了擺手。「沒。」他忘記的不是東西,而是某個女人被他拋諸於腦後。

  她的生日,本想好好給她慶祝一下,卻臨時放了鴿子不說,還忘記給她打個招呼。

  沉默了幾秒,袁東晉又開口,「到容城大概需要多久?」

  周錦森說:「三個多小時。」

  「嗯。」

  三個多小時後,都已經到十一點了,她應該不會一直等著。

  「回頭我打給你。」溫紹庭剛接起來的電話又掐斷,抬眸看了眼後視鏡,就看見后座上躺成屍體的女人,臉色不能再冷,沉沉的開口:「下車!」

  奈何女人不見半分動靜。

  他打開車內的閱讀燈,昏黃的光線柔柔的照下來。他往后座探身,一眼就瞧清了女人的臉。

  白皙的臉龐紅撲撲的,雙眼緊闔著,秀眉緊蹙,呼吸綿長,她的睡相併不好看,短裙滑到了大腿上,露出俏生生的白皙修長的腿。

  逼仄的車廂內瀰漫了一股酒香,他的眉梢一挑,目光黑沉沉的,忽然就轉身坐了回去,解開安全扣推開車門下車。

  關上車門,隨意地靠在門邊上,抽出一根煙點上,站在夜色里緩緩吞雲吐霧。

  半個多小時過去,他抬起手看了一眼腕錶,已經是夜裡十一點,他轉身,打開后座的車門,正好一道鈴聲打破了沉靜。

  他彎腰看著女人動了動身體,絲毫沒有醒過來的痕跡,他伸手拿過她的手提包,翻到。

  上面的來電顯示備註——老公。

  遂抬眸瞥了眼那個在他車裡睡得不省人事的女人,手指一動,就接了起來。

  「陳眠,抱歉,容城這邊的項目臨時出了事,來不及跟你說就上了飛機。回頭我再給你補過生日。」那邊的語速很快,隱隱地聽到那邊有誰在說話,男人不等這邊開口,他繼續道,「先不說了,你晚上早點休息,回去再說。」

  然後,電話掛斷。

  溫紹庭拿著,聽著裡面傳來嘟嘟的聲響,轉身挑眉盯著陳眠,眸色極深極沉。

  生日被放鴿子?呵!跟失戀了一樣。

  又恍惚想起那次慈善拍賣會,他在樹後無意聽到她和那女人的對話,猶豫了半響,將她的丟回包里,然後坐回車裡,一腳踩下了油門。

  溫紹庭抱著陳眠回到家裡,幾乎是毫不客氣的將她扔在了沙發上,本以為這下她該醒了,誰知道她嚶嚀了一聲,翻個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睡了過去。

  這個女人!屬豬的嗎?

  溫紹庭站在沙發邊上,居高臨下睨著她半響,俯身下去抓著她的手臂試圖搖醒她。

  陳眠睡得不舒服,一陣地動山搖的感覺讓她的胃一陣翻滾,然後難受得一下子吐了出來。

  吐完之後,她終於覺得舒服了點,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隱隱約約的看見溫紹庭的臉黑沉沉的,她蹙眉,嘟嚷了一句:「瘟神……」然後再度闔上眼睛。

  溫紹庭低頭看著褲腿上的嘔吐物,酒味帶著酸氣,味道十分難聞,再看一眼那個始傭者,她渾然自在的睡著,他的太陽穴隱隱的跳著,覺得自己是瘋了才莫名其妙地同情這個女人將她帶回來!

  忽然,樓上傳來稚嫩的嗓音,還帶著睡眼惺忪的含糊,「二爸,你回來了?」

  溫紹庭抬頭,就看見溫睿小小的身子站在樓梯口,而他的身邊還有一隻牧羊犬吐著舌頭目光澄澄看過來。

  他蹙眉,「怎麼又起來了?」

  溫睿光著腳丫一步一步從樓梯上走下來,小手捂著嘴巴打了個呵欠,「我做噩夢了。」屬於孩子的嬌軟嗓音,有幾分撒嬌的味道。

  溫紹庭眉頭一擰,「怎麼又不穿鞋子。」說話間,伸手一把將他從地上抱了起來,放在對面的沙發上。

  「好臭!」溫睿聞到一股異味,小小的眉頭蹙在一起,小手丫捂著嘴巴,然後看見了沙發上趟著的陳眠,「綿綿!」

  說話間他就要跳下沙發,卻被溫紹庭喝住:「不許下來!」

  他乖乖坐下,仰著小腦袋看著溫紹庭:「綿綿怎麼會在這裡?二爸,好臭,趕緊弄乾淨!」他皺了皺子。

  溫紹庭面無表情的去找到清理工具過來清理乾淨那些髒污,他感覺自己身上全是臭熏熏的味道,臉色越發黑得深沉,餘光里見溫睿目光灼灼盯著他,「回房睡覺。」

  溫睿說:「那綿綿呢?睡哪裡?」

  溫紹庭冷峻的臉瞧著他,「整個客廳都留給她。」沒將她丟出去睡馬路就是他仁慈了。

  「二爸,她收留過我的,還給我做晚飯吃。」

  溫紹庭冷瞥他一眼,涼涼的說:「玩失蹤的事情你倒是記得很清楚。」

  溫睿才不理會他的冷淡,繼續說:「誰沙發會著涼的,奶奶經常說對女孩子要溫柔,男子漢要照顧好女孩子。」

  「所以?」溫紹庭還是第一次見到溫睿對一個女人這麼熱情,以往他身邊若是有哪些女人要靠近,他總是非將人給氣跑不可。

  這陳眠到底給他灌了什麼迷湯?

  最後拗不過溫睿,溫紹庭不得不紆尊降貴將陳眠抱到了溫睿的房間,而溫睿就顛屁顛屁的爬上了溫紹庭的床,有種奸計得逞的味道。

  至於這奸計是什麼?

  哦,奶奶說,想要媽媽,可以自己找。

  還有舅舅說,綿綿不怕二爸。

  得出結論——讓綿綿做他後媽,

  翌日清晨。

  陳眠是被什麼給戳醒的。

  她頭痛欲裂的睜開眼,一小孩和一條狗就蹲在床邊,嚇得她驚叫了一聲,騰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

  「木木?你怎麼會在這裡?」陳眠伸手摁住太陽穴,以緩解頭部的痛感。

  「綿綿,這是我的房間。」溫睿笑得很開心。

  陳眠一怔,「我怎麼會在你的房間?」

  「昨晚是二爸帶你回來的。」溫睿說,「那你還吐了二爸一身,好臭!」

  陳眠腦子當機,腦迴路一下轉不過來,「二爸又是誰?」她得冷靜。

  說話間,她從床上爬下來,光著腳就往房間門口衝出去,卻一頭栽進了一個僵硬的懷裡。

  她一僵,抬頭。

  只見男人的五官分明立體,梁高挺,一雙深邃的眼睛黑而亮,身姿挺拔佇立在她面前,宛如晨鐘暮里的冷傲青松,屬於男人冷冽的氣息撲面而來。

  一時忘記了反應,就那樣貼在他身上,與他四目相對,甚至能看見他墨色的眼眸里倒映著她小小的影子。

  陳眠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閉上眼睛,再度睜開,男人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他低著頭,忽然開口,低沉渾厚的聲線在房間裡格外的清晰,「大清早就對一個男人投懷送抱,你老公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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