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四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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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一日

  八月一日————Mynavi一齊預選當日。

  挑戰賽過去兩周後,我們再次乘上前往東京的新幹線。

  要說跟當時的不同點的話——

  「八一。幫我開下這個」

  「啊,好的」

  坐在旁邊的師姐把裝水的瓶子遞給我。這個人是極度的低血壓,早上完全沒幹勁。眼神也比平常兇狠五倍。本來已經夠兇狠了……。

  三人一排的指定席。

  從窗邊數過來分別是桂香姐,師姐,我。

  然後通路另一邊是雙人席,天衣跟小愛就坐在那。

  上次的成員晶跟師姐調換了。不過我本來以為晶會跟過來,而晶看起來也很想來。

  可是晶到底沒來。

  在新大阪會和時我就這件事問了天衣,回答只有一句話。

  「晶就丟那吧」

  之後我的手機就收到了晶發過來的LINE信息「東京香蕉」。看起來似乎是至少讓我帶個土產啥的,所以我用表情包回了她句了解。

  如果沒忘記就給她買吧。

  大概會忘掉。

  「好的師姐。開了」

  「恩……」

  就在轉交瓶子時。

  師姐的細幼白嫩的小手碰到了我的手。

  「「……!!」」

  兩人同時起了反應。

  只是稍微碰到而已。

  可是,就只是如此……感覺就像從指間往身體流進了強大的電流。

  「對,對不起……」

  「唔……恩……」

  新幹線……師姐……手……這些關鍵字讓我漸漸回想起當天的光景……具體地說就是回想起師姐(可愛)這章,讓我心肝兒差點跳出胸口。

  看到這樣的我和師姐的桂香姐則是,

  「……你們兩個,發生什麼了嗎?」

  「唉!?什,什麼……你說什麼?什麼都沒發生哦師姐?」

  「…………」

  師姐啥都沒回答,只是很猛烈地喝著水。

  似乎很口渴的樣子,水瓶一會兒就見底了。

  簡直就是一口悶。

  「恩?」

  桂香姐露出懷疑的表情但什麼都沒說,繼續回頭看自己手頭的定跡書。畢竟是對局前夕了。

  可我也沒法因為這樣就安心了。

  「…………」

  我膽戰心驚地望向隔著通路的另一邊座椅。

  天衣戴著眼罩似乎睡著了。

  坐在窗邊的小愛則是對著攤在桌子上的幾張紙,不停地寫著擦著啥。

  非常認真的樣子,沒有注意到這邊發生了什麼。

  平常的話明明會發動那天才的直感,探索出我和師姐間發生的事的。

  話說回來要是以前的小愛,根本不會允許我和師姐坐在一起。

  要不就是跟我兩人一組的座位,要不就是卡在三人位的中間……總之就是會霸占我身邊的位子。

  可今天居然問我可不可以跟天衣一起坐。雖然她是想把精力集中在對局吧……。

  小愛一點都沒注意到我的視線,微微晃了下旁邊天衣的手。

  「天衣,能麻煩你下嗎?」

  「……」

  天衣並沒有覺得厭惡,而是摘下眼罩,看了看小愛似乎寫了什麼的紙上,回答道「……嘛,可以吧?」

  是在討論今天的戰術嗎?

  那樣的過來問我這個師傅不也可以嘛……。

  啊不,當然,只靠自己的實力取得勝利我覺得也是很棒的哦?我很快就要集中精力在龍王戰的準備了,沒法像以前那樣關照兩人了……應該贊成弟子的自立才對。

  雖然應該贊成……但果然還是會寂寞。

  站在東京站里,夏日的陽光刺眼得讓人目眩。

  「看來今天一整天都很熱呢……比兩周前熱多了……」

  「哈啊?對局場在室內,根本沒關係吧」

  師姐馬上糟蹋了我百感交集的發言。

  「那個……師姐?解說會上可要好好配合我說話哦?」

  「我知道的啦。像現在這種感覺說話就好了吧」

  「……」

  上次是隨波逐流地接下解說的工作,可這次是作為正式的解說員被招待過來的。

  跟挑戰賽不同,一齊預選會有觀眾。

  女流棋士在一齊的對局公開的同時,職業棋士和女流棋士也會在其他房間進行解說會。

  Mynavi的這份熱鬧也因此被稱為女流棋界最大的祭典。

  同時這次的對局跟解說也會嘗試在網絡上進行直播。

  因為超人氣的旁聽員鹿路庭小姐也會在今天的對局裡作為棋士出場,所以運營方作為隱藏招所打出來的是頭銜保持者的女王——也就是師姐。

  不知道是不是身為頭銜保持者的責任感使然,本來絕對不會接這種工作的師姐也跟著我去東京。

  「今天大家都絕對要贏哦!加油!!」

  最先下車的小愛回頭如此對走在後面的天衣和桂香道。真是元氣滿滿。

  小愛已經在頭部纏上了寫著必勝的頭巾。

  她本人似乎是很有幹勁,但從我看來就好像是小學的運動會似的好可愛。讓人心裡一暖。

  另外小愛還背著比上次大多了的背包。

  「你啊……那裡面裝著什麼啊?」

  天衣指著裝得滿滿的背包問到。

  「嘿嘿,這是秘密武器哦♪啊,對了對了。我也有準備天衣跟桂香的頭巾,現在給你們哦!是JS研的大家寫的哦!」

  「謝,謝謝了小愛。那個……我會找個功夫戴上去戰鬥哦?」

  「要用來幹什麼啦,這種東西……」

  桂香姐帶著痙攣似的笑容,而天衣則很明顯的一臉困惑,接過了頭巾。一邊抱怨一邊接受好意的天衣大小姐好溫柔。

  我們跟上次一樣從東京站搭地鐵到了PALACESIDE大樓——

  「感,感覺,人好像比上次還多了?」

  走在前頭的小愛怯生生地說,挑戰賽時零零散散的大樓內現在堆滿了人。

  「一齊預選也會對一般的將棋粉絲公開,所以每年都會有兩百多觀眾……不過這也太多了吧,至少有五百人 !?」

  「銀,銀子的粉絲嗎?」

  如桂香姐所說,應該有一部分師姐效應吧。

  不過在此之上,有一個聚集了將棋粉絲眼光的存在。

  「是那些孩子……!」

  確認到我們行蹤的將棋粉絲們開始騷動起來。

  「那就是」

  「好小」

  「好,好可愛……!!」

  觀眾視線所關注的是愛跟天衣。

  同時也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垃圾龍王……居然對那麼可愛的兩個JS下手……」

  「而且其中一個居然是內弟子……」

  「他絕逼已經下手了吧……」

  「畢竟都被金髮蘿莉親了……」

  「明明有了白雪姬已經不可原諒了……」

  「快點判他死刑吧死蘿莉控……」

  弟子的人氣之高甚至讓我感到了人身危險。

  「大,大家!快點進去咯!好啦快點!!」

  我推著因為受到關注而感到動搖的兩位弟子,走進了會場。

  在那裡又看了不得了的東西。

  「這,這是……!?」

  進入到我視線里的是——寫著Mynavi一齊預選慣例的「個人贊助商」數量的公告板。

  花錢成為贊助商後,可以比一般客人更加靠近地觀看對局,對局結束後還可以對對局者進行拍照的,Mynavi獨特的制度。

  「通常贊助」是一萬円。

  「特別贊助」是一萬五千円。

  順便一提去年最具人氣的是鹿路庭珠代女流二段,今天是十九(特別贊助十四·通常贊助五)雖然這也算很多了——

  我的弟子比這多很多。

  愛……一九九(特別贊助一一  一一七·通常贊助一 八二)

  天衣……二〇一(特別贊助一一 一四一·通常贊助一 六〇)

  「等級不同!!」

  我不禁叫出聲來。蘿莉控太多了!!

  「……什麼?這算多嗎?」

  「師父?愛的名字旁邊貼著很多便條,這是什麼?」

  搞不清市場跟系統的小愛跟天衣呆站在那,不過一般來說再多也就三十左右。三位數從等

  級上來看就不同。甚至可以說達到異次元的領域了。

  「那個……這個叫做個人贊助商哦?」

  不知道要怎麼說明……。

  要是知道自己第一次公示戰就受到這麼多注目肯定會壓力大增的……。

  而且有個人贊助商的對局作為「懸賞對局」,根據數量會對對局者支付懸賞金。跟相撲的懸賞一樣。這個數量要是贏了能拿不少錢。即使是職業棋士都拿不太到這麼多……。

  桂香姐對止不住動搖的我耳語道。

  「你看,挑戰賽時的棋譜……跟NICO生不是出場了嘛?肯定那時候招了大量粉絲」

  「原,原來如此……」

  「師父?個人贊助是什麼?」

  小愛抓著我的衣袖不停地拉著。好可愛。

  「……又在曬了」

  「真貨啊。龍王是個真蘿莉控啊」

  「蘿莉王……」

  好痛……!周圍人的視線跟聲音就跟針刺一樣……!

  「個,個人贊助商也就是——」

  「那種東西就算數量多了,駒的枚數也不會增加,跟勝負沒有任何關係。忘掉吧」

  代替我回答的師姐繼續說道。

  「對局者在那邊有專用的休息室,過去吧。八一,我們去解說會場吧」

  「哎!?已經這個時候了!?我還沒給弟子提建議呢,另外還沒拍紀念照——」

  「快點給我過來」

  師姐拉著我的耳朵,朝著出場者休息室的反方向走著。好痛!

  「加,加油哦哦哦哦哦哦………………!」

  對著越來越遠的弟子們,我用悲鳴送出了應援。

  解說會場沒有椅子。

  「因為是龍王跟女王的解說會嘛。客人比以往增加了很多,所以是以站著的形式解說」

  運營者很興奮地說著。

  「話說回來,真是的九頭龍先生!居然養育出了兩個那麼可愛的弟子,真是太感謝了!那些孩子是女流棋界的救世主!!」

  「沒,沒那麼誇張啦……哈哈哈」

  我可是因此被將棋粉們敵視了。

  「而且因為你接受了解說的委託,連空女王都招來了——」

  「哈?……這是什麼意思?」

  「啊咧?因為空女王說如果跟八一一起的話我可以出席」

  「我沒那麼說」

  眼神像是可以殺人的師姐,用著要殺人般的聲音說道。

  「我沒說過那種話。……對吧?」

  「啊!是,是的!真是失禮了是這邊搞錯了真是抱歉!!」

  運營者不停地朝著師姐低頭道歉,說著「那,那麼對局開始為止請在這邊的休息室等候!!」後逃跑了。

  「那個……師姐?剛才的——」

  「我只說了反正八一會跟著弟子去的所以讓他擔任解說就可以了而已。接下旁聽工作只是出於頭銜保持者的義務而已。還有其他理由嗎?」

  「沒有」

  「…………嘛啊,雖然也有把工作當成禮物送給師弟的念頭……」

  「禮物?」

  「畢竟八一,今天……」

  「啊啊……恩。似乎是這樣呢」

  確實今天對我來說是特殊的一天。

  一年一度的——能收到禮物的日子。

  「嘛啊,反正你也能從可愛的弟子那裡拿到更好的禮物吧?」

  「沒拿到哦……我什麼都沒說過啊」

  「那麼是不知道?」

  「我想讓她們精力集中在對局上。我也沒法給她們做到什麼,也只能這樣了」

  「……你那麼在意這個啊?」

  「在意……嗎,該說是責任感吧?當然弟子是很重要的——」

  我整理了下現在的想法,說出了自己的心境。

  「兩周後會開始龍王戰的挑戰者決定戰,我到時候也會開始認真進行頭銜戰的準備。一旦開始龍王戰,今年以內我都無暇他顧了。所以至少要趁現在把能做的都做掉……我希望她們能成長。成長到能能靠自己就變強的程度。」

  釈迦堂所說的強,希望她們能及早達到。

  然後希望她們能感受到。

  在這次的一齊預選里,女流棋士這種職業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對不起。因此,能請你對愛她們保密嗎?解說會上如果能避免談及此的話就幫大忙了」

  「我本來就沒打算說」

  「是,是嗎……」

  「不過真是寂寞的男人呢。在這種日子裡有工作,連給自己慶祝的人都沒有」

  「唔……!」

  「嘛,如果沒工作反而更加寂寞也說不定。反正你也沒其他的預定吧?」

  「唔咕……!!」

  「感謝我吧,在這個寂寞的紀念日裡陪你這個寂寞的男人」

  像這樣語言虐待我的師姐好像從心底感到開心似的,展現出燦爛的笑容。

  休息室

  八一跟銀子在解說者休息室互動的同時……出場者休息室里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空氣。

  表面上看起來一片祥和。

  互相熟悉的女流棋士們之間輕鬆地說著話,氣氛和諧得看起來簡直不像是對局前夕。

  ……可是,稍微注意下的話,就會發現跟自己對局的對手和接下來有可能對局的人不但不會說話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交流。

  看起來像是沒有意識到戰爭,但無論誰都對周圍的人很敏感,就像還沒著火的火藥庫。

  在這間房裡,第一次出場而且還是業餘的小愛跟天衣很顯眼。沐浴在好奇的視線中——

  「好久不見。還好嗎?」

  有位女流棋士很唐突地向兩人搭話了。

  鹿路庭珠代女流二段。

  「你們兩人都很有人氣呢!我想你們會不會因為受到注目而緊張呢。不過不用太擔心哦?」

  帶著清純偶像派似的爽朗笑容的鹿路庭溫柔地說道。

  「因為關注你們的客人,對於將棋的內容根本就沒有一點興趣」

  帶著笑容,鹿路庭繼續說著。

  「因為你說嘛?如果是想看一場好的對局的話去看女流棋士之間的對局就好了。

  所以為了就近看你們下將棋而特意花錢的客人,對於輸贏根本無所謂。

  只是為了看可愛的小學生努力地下將棋而來的。

  所以即使輸了也完全沒問題,無論下得多糟糕都沒事哦?」

  「「…………」」

  愛跟天衣左耳進右耳出地聽著女流二段的話。

  對於兩人的樣子,鹿路庭很滿足。

  「顫抖吧。果然是小鬼……」

  對鹿路庭來說,這並不是在侮辱兩人,是經過思考後的脅迫行為。

  (跟黑色的那個在同一區。在決勝局有可能會碰到……能做的都要做到)

  充滿未知數的業餘棋士得意起來是很難纏的對手。

  這是用輕鬆的口吻在對局前給對方植入難纏的意識的盤外戰術。

  當然,這也有一部分是對之前在NICO生被天衣愚弄的報復——

  可是天衣接下來的話,讓鹿路庭明白了自己剛才的戰術只是白費功夫。

  「你是誰?」

  「……!!」

  這並不是應對盤外戰術的手段。天衣是真的忘了鹿路庭的存在。

  「天,天衣醬……是那個人哦。你看,師父在NICO生解說時的……」

  「啊啊,那個時候的女流啊。完全沒有終盤力的那位」

  「不,不行啦天衣醬……不能對女流棋士的老師說出那種失禮的話……」

  小愛顧慮重重地拉著天衣的衣服,一邊眼睛朝上看地望著鹿路庭的眼睛,

  「那種事在棋盤上讓她知道就可以了。吶?」

  「……!?」

  鹿路庭背後瞬間一冷。

  然後她察覺到了。盯著這邊的另一個小學生那大大的瞳孔……從剛才開始就沒眨過眼睛。

  不僅如此,從踏入這間房間的瞬間,這對寄宿著妖氣的眼睛就一直——一直在盯著自己。

  下將棋的人,無論誰心中都有「絕對無法原諒的名單」存在。

  讓自己品嘗屈辱的敗北的對手。

  性格跟棋風相反的對手。

  總之就是看著不爽的對手。把那些人的名字用血刻在心中的名單,只要是認真在下將棋的人無論誰都有。

  這是在持續的戰鬥中自然而然就得到的。

  然後在與名單中的人戰鬥時,不會單單只滿足於勝利。

  會把對手的心跟尊嚴都蹂躪殆盡……即使如此名字也不會在名單中消失。

  會消失的情況只有雙方其中一人死亡時。

  鹿路庭正確地察覺到了。

  小愛的名單中刻著自己的名字。

  「比,比那邊黑色的————這邊更加糟糕……!!」

  感受到幾乎是第一次見面的小學生散發出來的這純粹無垢的敵意,鹿路庭混亂了。

  (為……為什麼會被怨恨到這種地步……!?)

  該不會在NICO生上稍微撩了下八一,對愛來說是絕對無法原諒的,萬死不辭的行為吧。

  無法察覺到鹿路庭心中的動搖,

  「對呢。順利下下去的話,會在決勝碰上這個人呢,就在那個時候讓她明白吧。

  自己的無能」

  天衣對小愛的話表示同意後,但是地接道。

  「畢竟收到了建議,我也對女流棋士的老師有句建議」

  翻飛著有如黑色的翅膀般的頭髮,天衣笑著這樣說。

  「我們兩人作為Mynavi史上最年少的人通過挑戰賽來到預選。

  也就是說我們的才能,遠遠的在你之上。所以就算輸給小學生也不要太在意哦?不要太傷心了哦?」

  「……小鬼」

  這是鹿路庭珠代的絕對無法原諒的名單上刻上新的名字的一瞬間。

  那個名字就是——————夜叉神天衣。

  就在休息室的中央兩位小學生跟女流棋士在進行前哨戰的同時。

  「…………」

  桂香在房間的一角捏著手巾,顫抖著低著頭。

  無論怎麼擦都擦不完的手汗。

  對這樣的桂香,一個女流棋士搭話道。

  「小桂」

  「……小千」

  兩周前在東京的將棋會館再會的戰友——香醉千女流三級。

  因為緊張而繃得緊緊的桂香的臉稍微緩了下。

  千站在稍微有點遠的地方看著JS們這樣說道。

  「我看過挑戰賽的棋譜了。現在的關西有了很厲害的孩子呢……」

  「那兩個人是超群的……因此我吃了不少苦」

  「啊哈哈。不停的出現厲害的孩子很辛苦呢」

  「……是呢」

  「……」

  「……」

  明明想說的話還很多,明明能在這個地方見面對兩人來說都很高興的,但說不出話來。

  千知道桂香在研修會得到了B評價。

  桂香知道千在女流棋戰連戰連敗。

  另外還知道了一件事。

  今天的一齊預選,兩人分在了同一區。

  假如通過了一回戰,就會在預選決勝撞上。

  一陣沉默後,千終於開口。

  「……我成為女流三級,決心移籍到關東時……研修會的大家給我唱了首歌吧?還記得嗎?」

  「當然」

  「那首歌……從我到東京開始,每天都在聽。大家用那首歌送別我,所以在這兩年間……我才沒有因為受挫而倒下努力至今……」

  這樣說道,千像在低語似的長處這首歌的節拍。隨後桂香也一起哼了起來。緊張的表情,也稍微帶上了笑容。

  「榮光的架橋」

  是千跟桂香中學時的歌了。

  雖然低年級的研修生說不知道那麼古老的歌,但在桂香的強烈要求下一起練習了這首歌,在送別千時大家一起唱了。

  被贈以花束跟這首歌的千,當時就繃不住哭了。桂香也大哭了。一起唱著歌的年輕研修生也得氣氛帶著一起哭了。

  那首歌的內容是實現夢想的人在努力的歌。

  一邊流著淚。在睡不著的夜晚邊睡邊聽。

  「我還在實現夢想的途中」

  歌結束時,千說道。

  「我知道這是個很大的夢想。畢竟在這兩年間很充分地認識到了……在輸棋時無數次想放棄將棋,但每次都無法放棄,最終來到這裡」

  「……我也是」

  慢慢鬆開握著手巾的手,桂香說道。

  剛才無論怎麼擦都擦不乾淨的汗,已經幹了。

  「能做夢的時間已經快要結束了,第一次看到。夢想的入口。

  ……已經絕對不想再迷失了」

  「小桂……」

  對於毫不猶豫的桂香的口吻,千似乎有點震驚地說道。

  「那麼……決賽見」

  「啊啊,決賽見」

  香醉千跟清滝桂香,發誓在棋盤前再會。

  兩人都知道。

  這份誓言實現的時候——就是其中一人夢想破裂的時候。

  一齊預選

  「來場的觀眾們。很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對局場裡響起了司會者的聲音。

  「現今,第十一期Mynavi女子公開一齊預選一回戰即將開始。對局者即將入場,請大家報以熱烈的掌聲!」

  啪啪啪啪啪啪————!!

  伴隨著盛大的拍手聲,對局場的大門大開,排成兩列的對局者們帶著緊張的氣氛在粉絲面前出現。

  我跟師姐在解說會場的舞台上看著投影在銀幕上的景象。

  「對局者的入場終於要開始了呢!」

  「是的」

  「這個解說會場雖然也來了很多人,對局場的人更多呢!」

  「是的」

  「……那個,師姐?能請您再認真點好嗎?」

  「我明明很認真有什麼問題嗎?」

  從客人那邊傳來了笑聲跟拍手聲。

  真是的……這樣就被原諒了一般來說是不可能的哦……

  因為客人的放縱這人到底要放肆到什麼地步啊……。

  就在聳著肩膀的我的眼中看到第一位弟子那小小的身姿的瞬間,我的眼眶濕潤了起來。

  「小,小愛……!已,已經長大了……!!」

  「……九頭龍老師?在解說中哭出來了嗎?能請你認真點嗎?」

  「因,因為愛她……!對於將棋界和女流棋士的事情都不懂,卻通過挑戰賽來到一齊預選……!」

  這種事哭出來也是沒辦法的吧!

  帶著頭巾背著大包的愛,帶著緊張朝將棋盤走過去。

  周圍都是粉絲們的掌聲。

  比愛受到更多注目的天衣,空著手,看起來很輕鬆。

  但似乎已經集中在對局裡,如刀一般銳利的氣魄通過影像傳到了這邊。

  桂香姐,鹿路庭小姐,還有以前在關西的香醉小姐,我所認識的人幾乎都到了一回戰。

  小愛的對手是棋立朝日女流一級。

  現役東大生,是從高校開始下將棋的晚學派。

  但因為頭腦好而越下越強,現在是很受關注的女流棋士。

  對先坐下來的旗立,小愛說道。

  「那,那個!我可以在椅子上正座嗎!?」

  「唉?啊,恩恩。請吧」

  「失禮了」

  低了下頭,小愛從背包里拿出了像貓臉一樣的坐墊。

  師姐用冷冰冰的口氣說道。

  「……九頭龍老師?弟子掏出的那個,是?」

  「在,在我家所用的貓咪坐墊……呢。是小愛所中意的……」

  解說會場的客人們傳來了一陣爆笑。

  小愛把貓咪坐墊鋪在椅子上,拍了拍調整了位置。

  之後脫下了小巧的鞋子,發出了可愛的聲音在椅子上正座了。

  「好,好可愛……!」

  「這也太犯規了吧……」

  「太可愛了……」

  剛才還在爆笑的客人們馬上被我的弟子的可愛所俘虜了。太棒了。

  成反比的,師姐的心情倒是越來越糟。

  糟糕了。

  「……九頭龍老師?你的弟子在開玩笑嗎?你到底是怎麼教育她的?」

  「不對!那,那個是……對了!是秘密武器!」

  「哈?」

  「挑戰賽時用椅子對局時,我覺得愛很辛苦。

  手夠不到盤面的全部什麼的,還有用不習慣的姿勢很難集中精神什麼的……」

  所以乾脆讓她在椅子上正座算了。

  「而且!使用喜歡的坐墊不僅能增高,而且還能感受到家一般的放鬆感……你覺得怎樣!不會很天才嗎?」

  「…………」

  就在我說明的同時,小愛從包中取出了水壺跟馬克杯,並排放在桌上。好像要過家家般。

  最後

  取出來並放在盤前的,是一把扇子。

  那是——我寫著勇氣二字送給小愛的扇子。

  「……!」

  似乎要讓胸口收縮般的可愛。

  只要能為這孩子做到什麼,無論什麼我都會去做。

  我強烈地如此想到。

  可是——棋士只要坐在盤前就是一個人。

  誰都不能幫手。必須一個人戰鬥。從今以後亦是如此。

  「振駒」

  記錄人在盤側鋪上白布,取出上位者的五枚步進行振駒。

  出來的是過河卒三枚。是小愛先手。

  對局即將開始,無論哪副棋盤都飄著緊張的氣氛。

  天衣撥了撥黑髮。就像展開了黑色的翅膀。

  桂香姐閉著眼把臉望向天井,給自己打氣。嘴唇在微微動著。可能實在確認準備好的順序。

  「時間到了。請開始對局」

  伴隨著這個聲音,

  「「請多多指教!」」

  預選一回戰的十六名參加者聲音重疊了。

  ……我是這麼想的。

  「看著這個會場的影像總覺得那個呢。

  那個……該說是人氣區分的程度很明顯嗎。

  既然有收到大量懸賞和觀戰者的對局,也有誰都沒在看的對局」

  「就像某些偶像的握手會一樣呢」

  「鹿路庭等人,真的就像偶像一樣呢。

  影像里似乎也有像是狂熱粉絲一樣的人……順便說下今年我的弟子們是最有人氣的!」

  「只要年輕且未婚還有臉稍好點,就能吸引很多人。將棋的質量沒啥關係」

  「不對不對。雖然之後也會觀看對局,但我的兩個弟子將棋都很強——」

  「等下」

  看著會場的影像的師姐驚訝地說道。

  「吶啊八一。是不是少了個人?」

  「你一說還真是……確實有一桌還沒開始對局呢。唉?遲到了?」

  觀眾開始騷動。

  「那個,遲到的話,遲到多少時間要課以三倍持棋時間的懲罰。這場對局的持棋時間是三十分鐘,只要遲到十分鐘以上就出局了。是不戰而敗」

  我一邊對著觀眾說著規則,一邊看著淘汰賽表。

  遲到的是————祭神雷。

  「……女流帝位,遲到了呢」

  「不戰而敗太有伊卡醬風範了」

  「我看只是睡過頭了吧?」

  客人也都覺得是那傢伙的話就不奇怪。

  運營雖然很慌張,但我稍微鬆了口氣。

  說起來我也不想碰到她,假如雷在這一回戰贏了的話決賽就會碰到——

  「唉?在這裡哦」

  我不禁懷疑起自己的耳朵。

  看向聲音的來源——————在。在客席上,本不該在那裡的人。

  「le……雷!?你在幹啥啊!?」

  「聽說八一要來解說,所以來了」

  「你給我去對局啊你可是對局者啊!!」

  遲到的女流帝位那太過於衝擊性的登場讓觀眾全都嚇到了。

  一般來說馬上就會被發現的,但實在沒人想到本應是對局者的人居然在解說會場所以沒人發現。

  「對局的話不就見不到八一了嘛。所以想要在去對局前,聽到你的回覆」

  「回復?……你在說什麼?」

  不是我而是師姐詢問道,雷狠狠地馬上回答。

  「老娘才沒跟你說話呢你這白髮豬。沒有才能的雜魚就給我閉嘴」

  「…………」

  「啊哈。銀子,生氣了?那是玩笑啦」

  發出有如黏膠般笑容的雷繼續說道。

  「嘛,沒事沒事。我會先去把對局結束掉的。你就好好準備下回復吧❤」

  「對局已經開始了五分鐘。現在開始對局,持棋時間已經剩不下多少了哦?」

  「handihandi♪……啊,對了對了」

  「恩?」

  「幫我跟你的小弟子傳句話。我超期待決賽的對局呢」

  雷說完後回頭分開了人群去了對局場。

  「「…………」」

  所有人都像被雷擊中了一樣,只能呆呆地看著祭神雷離去的背影。

  這其中只有師姐一人用冰柱般的視線看著我。

  ————之後給我好好解釋。全部給我吐出來。

  害怕!

  「看,看來女流帝位也趕上了呢!那麼就讓我們轉換心情來看對局的樣子吧!

  哎,哎呀?已經有對局已經激烈開始了呢」

  「……虛偽」

  「(無視)雛鶴業餘跟旗立女流的對局看起來很激烈!」

  如我所說,兩人都下著快棋。這是意氣之爭。

  特別是愛,集中在棋盤上,在這個時間帶上已經在盤上達到了忘我的境界。

  證據就是,

  「————這樣!!」

  啪嘰!!

  在盤上下了駒後,愛把手伸往盤側停在空中,看起來像在敲打空氣。

  「……剛才開始就在幹什麼呢?那孩子……」

  「誰知道呢……?」

  觀眾都不明所以,而我很快就知道她在幹什麼了。

  是時鐘。

  完全不管有記錄人在管理時間,小愛無數次地在按下不存在的計時時鐘的按鈕。

  在研究會必須自己用對局時鐘來計算時間,如果忘記按時鐘就會導致時間用完,

  所以習慣了每下一子都會按一下時鐘。

  出現這種反應,證明了她已經集中精力到極限了。

  「這場對局進行的很快呢。我們稍微用大盤來解說下吧」

  我這樣說著打了個手勢,銀幕的影像就切換成了大盤。

  從初手開始解說——

  看了下現在的局面,我和師姐都思考了數秒。

  然後導出了結論。

  「這不將死了嘛」

  「……將死了呢」

  之後。

  「師父!!贏了!!」

  跟輕快的足音一起,我的大弟子抱著貓咪坐墊跑來解說會場。哇哦。

  「哎!?已,已經解說了!?」

  「這不還不到三十分鐘嗎?」

  「讀秒前就結束了嗎……」

  「能把女流棋士瞬殺的JS……」

  會場騷動起來。

  不過我和師姐雖然有點驚訝,但還是冷靜地接受了事實。

  愛的終盤力不是普通的女流棋士可比的。旗立並不知道這點,想一口氣結束對局反受其害。

  「……那麼我們就有請最快勝出獲得預選決賽資格的雛鶴愛業餘來這裡。請上舞台」

  師姐說完後,小愛走上了舞台。

  似乎是對忘記拍手只是目瞪口呆的觀眾們的視線感到害怕,站在我身邊。

  「對於雛鶴的先手中飛車,旗立女流一級以後速7三銀對抗的局面……雛鶴也會下振飛車呢?」

  「是,是的。那個,還有……之前在御機嫌澡堂有受到生石老師的教導……」

  對於師姐的質問,小愛用緊張的聲音回答道。

  會場各處都傳來驚訝的聲音。

  「生石……捌的巨匠嗎!?」

  「龍王的內弟子還受到玉將的指導?」

  「這不是關西的超英才教育嘛」

  「所以才會那麼強啊」

  看著愛的觀眾的眼光變了。

  至今為止都是像在看勢頭充足的偶像候補生一樣的視線,現在已經開始被認可才能與實力了。

  心中得意萬分的師父彎下腰把麥克風遞給弟子。

  「面對強勁的對手下了盤好棋呢。你是用什麼心情在戰鬥呢?」

  「是的!那個,我想今天絕對要勝利——」

  「是嗎?那是為什麼呢?」

  「那個……這,這個……是…………」

  緊緊抱著貓咪坐墊的小愛,扭扭捏捏地開口道。

  「是……是秘密!!」

  通紅著臉叫道。從觀眾席傳來了拍手和爆笑。

  「秘密?連對我都不能講嗎?」

  「哎!?那,那個……對不起!

  還,還不能說……特別是對師父(小聲)……」

  「是嗎……有點寂寞呢(笑)」

  會場再次大爆笑。

  順便說下,現在師姐的樣子——

  「……切!……切!」

  一邊咂舌,一邊以觀眾看不到的角度連續正確地毆打著我的腎臟部位。

  請不要這樣幾天後我會血尿而死的。

  「雛,雛鶴在之後要在個別室接受個人贊助商的寫真攝影所以就到此為止了!

  非常感謝!順便接下來的預選決賽也接受個人贊助商的申請!

  請在現在抓緊時間申請!!」

  把愛交給運營者後我慌張地說完,就有不少人申請了個人贊助。

  小愛今天一天就變成小富婆了啊……。

  「那麼接下來……這邊也已經快接近終局了。

  讓我們來看下夜叉神天衣與革易鼓林女流五段的對局吧」

  銀幕映出了其他的將棋。

  「本局是由出場最年少的九歲與最年長的六七歲所組成,對局稍微有點有趣呢,師姐,你怎麼看?」

  「相掛?而且從相腰掛銀開始角交換,這是什麼年代的將棋?」

  「是呢。確實是很古老的將棋……可是,同時也有新東西在裡面」

  「哈?」

  「這個形,最終可以看成用角換把飛車前的步保持平衡的形。

  因為天衣很擅長角交換系的將棋,可以看成從相掛把局勢引向自己所擅長的形的戰術。很狡猾呢」

  「……似乎跟某人很像」

  碎碎念的師姐。

  好可怕。

  「本,本來容錯就低的角換,在此之上互相用步保持平衡更增了破壞力呢。

  一瞬間的大意就會被奪去性命…………啊,革易鼓林這可不行。這是很致命的落手」

  在我解說的同時勝負決出了。

  革易鼓林女流五段很老練地認輸了。

  不久天衣也來到解說會場。

  回歸旁聽者的那種禮貌語氣的師姐把麥克風遞給天衣。

  「獲得勝利的夜叉神業餘。

  作為本次對局者中最年輕而且是Mynavi史上最年輕的預選決勝進出者,你現在是什麼心情呢?」

  「這樣啊。真是無法相信呢」

  跟貌似謙虛的話相反,她的表情上寫滿了「這不是當然的嗎」

  如果現在問天衣「什麼無法相信呢?」,她肯定會回答「無法相信那麼弱的人現在還是現役的女流棋士」。

  在她發出危險言論前把話題扯向將棋吧。

  「把古式將棋由自己主動誘導,對於老手這種順序不會覺得害怕嗎?對方也會活用經驗——」

  「相反哦」

  「相反?」

  「在道場跟老頭下古式將棋時,對方會因為思考而停手」

  「……什麼?」

  「這樣下來對方就會因為曖昧的記憶而下得猶豫不決,對於目前的局面就會因為集中力不足而造成解讀的精度下降。

  年齡哦……我覺得這招會對老手通用所以試了下」

  這傢伙剛才說了老頭啊……。

  「話說回來……似乎對接下來的對手難以用上這招呢」

  這樣說道,天衣把視線投往遠方。

  投向了在會場的入口展現出偶像般的笑容,排隊走向舞台的鹿路庭珠代女流二段。

  敵人

  「給我招」

  不顧解說會是否進入休息時間,強行把我拉進休息室的師姐,就那樣把我壓在牆壁上開始問訊。這是壁咚的姿勢啊。

  雖然咚我的是腳而不是手……。

  「祭神雷說的那件事是什麼?那傢伙在等待什麼回答?

  話說回來我可是很吃驚八一跟那傢伙居然有接點?

  兩位說話貌似很親熱嘛?」

  「………………我跟那傢伙,是在中學時通過網絡將棋認識的……」

  雖然這件事我沒打算跟任何人說……既然變成這樣也沒辦法糊弄師姐了。

  「覺得對方下的將棋很有趣,所以經常跟她下……隨後變得會用聊天室聊天……」

  「哈?聊天室搭訕?」

  「不是啊!……更何況根本沒預料到對方會是跟自己同齡的女孩子。

  雖說是下快棋,但畢竟是能和獎勵會有段的我互角的高手……」

  「那麼?實際見面是什麼時候?」

  「……升上四段以後」

  我搜尋起不堪的回憶。

  「雷已經當了女流棋士,出了鄉下去了東京的高校上學。

  雖然我三段那時為了不養成奇怪的習慣而封印了網絡將棋——」

  網絡將棋下起來跟實際的對局感覺上差很多。

  該怎麼說呢……主要是感覺像在玩遊戲。

  死了也能重開這種念頭導致下得很輕率,而且看不到對方的臉也會下出失禮的下法。

  因此成為獎勵會有段者跟職業棋士後,為了不給公式戰造成惡劣影響,很多人都不會繼續下下去。

  還有就是有了一定地位後也不會缺少強勁的練習對象。

  ……只是,也有不得不用網絡將棋的時候——

  「雷中學為止一直在東北的鄉下住著,周圍根本沒有強手。所以很饑渴跟我的對局。」

  在中學三年級成為職業棋士的我,在中學畢業後開始獨立生活。

  然後在自己家開通了網線,很久不見地重新登錄網絡將棋帳號……跟雷再會了。

  「想跟你見面」

  就在那時候收到這種消息。

  「為了對局而前往東京時在將棋會館見面……互相都很吃驚。

  都沒想到雙方是職業棋士跟女流棋士,更何況居然是那位祭神雷……」

  「……然後呢?」

  打對錘似的師姐的聲音,冷得讓人發抖。

  「雷嚷著這是命運而很興奮,然後嘛啊……我只要去東京,有時間都會跟她下將棋——」

  「出差時悄悄地跟女人約會,然後呢?」

  「不是的!是對局!」

  「那是在哪裡進行呢?那個對局?」

  「那個…………比如有單間的咖啡廳之類,卡拉OK房之類……」

  「那就叫做約會啊!老娘宰了你哦!?」

  「那,那也是沒辦法的嘛!?東京的將棋會館不能把部室用在研究會跟對局上嘛!!

  跟關西可不一樣哦!!而且也只見面了幾次而已!!」

  「……那麼?反正你還有事瞞著我吧?」

  「恩恩。現在開始說的是重點」

  嚴肅了下表情,開始突入核心。

  「在我獲得龍王的頭銜後雷向我提出了交往的請求——」

  噗通!!

  我的膝蓋中了師姐的直踢,我像是被鐮刀收割的雜草般奄在地上。

  「等下!?干,幹嘛踢我!?」

  「哈?哪裡踢了」

  「不對你踢了吧!?不如說你現在正在踢!?」

  噗通!!

  噗通!!

  噗通!!

  師姐毫不留情地踢著蜷縮在地上的我。

  「被告白後怎樣了?興奮地下手了?」

  「拒,拒絕了啦!我跟那個傢伙啥都沒發生啦!!」

  「但她好像還在等待回復不是嗎。

  反正依你這德性,肯定是說些曖昧的話把她當備胎確保下來了吧?就像持駒一樣」

  「我有好好拒絕啦!已經沒跟她下棋了!!我跟她已經結束了!!」

  「也就是所謂的前女友吧?」

  「不是啊!!」

  就在這時。

  「師父?是在這裡嗎?」

  伴隨著謹慎的敲門聲,傳來了小愛的聲音。

  「天衣醬的寫真攝影還沒結束,所以被拜託幫她買午飯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

  房間中的樣子——我被迫縮在牆角被師姐虐待的樣子被小愛看到了,她慌慌張張地想跑過來阻止。

  「等,等下!你在對師父做什麼呢!?」

  「不要妨礙我。我正在問他關於前女友的事情」

  「請詳細說明」

  小愛把帶來的貓咪坐墊當場放下開始正座。已經做好了問訊的準備了!

  我在師姐的攻擊下只能保護住頭部,問著弟子。

  「小,小愛……天衣和桂香姐怎樣了?」

  「天衣醬的寫真攝影還沒結束,桂香姐的對局變成持將棋所以還在重下。

  比起那些師父?前女友是誰?是愛認識的人嗎?現在還有在聯絡嗎?

  瞞著愛還有阿姨表示你還在念念不忘嗎?」

  「冷,冷靜點!話說根本就不是前女友啊!!」

  越靠越近了呢這孩子!?

  「祭神雷」

  用皮鞋踩著我,師姐向小愛說道。

  「那是這傢伙的前女友的名字哦。你也有聽過吧?」

  「那個人……是我接下來的對手嗎……!?」

  「前女友跟弟子在決賽相遇,真是不可思議的因緣呢。

  八一要給哪邊加油呢?」

  「不對都說了不是前女友了!……不過,恩。

  是小愛接下來的對手」

  雖然因為遲到而讓時間只剩三分鐘,但雷還是輕鬆地贏了。

  對方是焙烙和美女流三段。

  挑戰賽碾壓桂香姐的實力者。

  那位焙烙女流三段——雷把她完全當成了小孩子。

  「……本來不該在對局前說這些話的。

  不過就這麼聽一半會讓你無法集中精力所以都會跟你說——」

  之後,我把對師姐說的話都說給了小愛聽。

  聽完的小愛如此說道。

  「也就是說……是前女友吧?」

  「所以說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平常水火不容的愛跟師姐只有在這種部分微妙地相似。

  「雷她……那傢伙並不是喜歡我。

  只是為了獨占跟強勁的對手下將棋的機會,只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強而已」

  究極的利己主義。

  釈迦堂是這麼稱呼她的。

  「我當時問她為什麼要和我交往,你猜她怎麼回答?

  說因為我將棋厲害哦?

  被說交往後就可以隨時隨地下將棋了你會高興嗎?」

  「「…………」」

  「甚至被說了別跟其他人下棋。

  有那種閒工夫還不如跟她多下一會棋。

  還一臉認真地讓我比起公式戰還不如優先跟她進行練習將棋,我都懷疑她腦子有坑了」

  我實在冬天的新宿御苑收到雷的告白的。

  「有了八一後我別無所求」

  一邊這麼說著,一邊把眼鏡,時計還有錢包,甚至鞋子都脫下來丟進御苑的池子裡,看著這樣的雷……

  我一開始,以為她是故意做這種事來引起我的注意。

  但雷完全是認真的。

  「本來她的言動就很古怪了,我想借拒絕跟她拉開距離。

  剛好那時候經歷了連敗,所以以想集中精力為理由」

  可是雷並沒有放棄。

  無論我怎麼拒絕。

  隨後發生了事件。

  「我要開始突進了~」

  就在收到這種玩笑似的消息後,我回到了公寓……帶著滿面笑容的雷坐在擺了駒的將棋盤前,這樣跟我說道。

  「八一。來下將棋吧❤」

  雷似乎是想證明自己的話,只帶著少根筋的笑容坐在盤前。

  也就是全裸。

  「喜歡❤ 其他什麼都不需要哦❤❤❤」

  我發出悲鳴逃往師父的家,尋求幫助。

  然後知道了這件事的師父跟雷的師父和理事會商量後……從那時起,雷就再也沒出現在我面前。

  二周前——直到挑戰賽當天為止。

  「什麼啊那個女人!?

  突然跑到師父的家裡,全,全裸特攻什麼的……這不是變態嗎!!」

  聽完事情經過的愛叫道,師姐很特意地歪著頭,

  「很奇怪呢?我最近好像也聽過類似的事情呢……?」

  「愛有事先好好給師父寫了信而且有穿衣服!!」

  「好的好的」

  師姐很隨便地應付著暴動起來的小學生,用冰塊一樣的視線望向我,

  「那麼?知道這件事的有誰?」

  「清滝師父跟,雷的師父……然後還有理事會,另外釈迦堂似乎也知道的樣子

  雷好像並不聽自己師父的話,好像是女流棋士會方面進行了牽制」

  但最終只壓制了她一年不到。

  「不用擔心我。被雷糾纏也只是我自己播下的惡果……」

  然後把事情丟給別人自己逃走了。

  如果還是自己獨居的話,還可以跟師傅商量重複以前的做法就行。

  「可是現在,愛在這裡」

  「「……!」」

  師姐和愛同時吞了口氣。

  「我已經有了不得不守護的內弟子。所以為了雷不會再次襲擊家裡,我這次會好好地處理的」

  關係到個人隱私,而且還是頭銜保持者雙方的問題,之前是很隱秘地處理了。

  「現在不是擔心將棋界的批判跟害怕給頭銜抹黑的時候了。

  既然有了比這些更加重要的東西,本來應該更早處理的……對不起,愛。

  在重要的對局前,發生了這種事——」

  「…………」

  愛保持著正座低著頭沉默不語。

  我讓她幻滅了嗎?至少她動搖了吧。

  真可恥,師父失格了。

  就在我陷入自我厭惡中時————愛小聲說道。

  「……師父收到祭神老師的那個……告白……感到為難,是吧?」

  「恩?啊,啊啊……那當然。

  我並沒有對她報以戀愛的感情」

  「我知道了」

  愛調整了下正座,握緊了放在膝上的拳頭,

  「為了不讓她再來打擾師父……愛要在棋盤上跟她做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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