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三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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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狸新娘

  「然後呢?夜叉神小姐她很失落嗎?」

  拍照結束後那個美女一邊用細長的勺子插著芭菲一邊詢問道。

  「挺精神的哦。表面上」

  我盯著抹茶拿鐵上漂浮著的心形圖案回答道。

  的確是像在instagram上展示的那樣的拿鐵藝術。喝掉總感覺很浪費、但是拍照結束了的話就只能喝掉了……就像將棋結束了的話就把盤面弄亂一樣。

  「但是果然、傷害很大」

  「嗬?」

  「她第一次問了我『是看中我哪裡才收我做弟子的?』」

  「……那是重症呢」

  採取了提問的形式、意味著對自己失去信心想要別人認可自己的才能。

  換做平常桀驁不遜的天衣,絕對不可能說出這種話。這就是內心崩潰最好的證據。

  「那樣結束的對局連觀戰記也沒辦法寫、愛的取材還在繼續中。更別說她還看漏了終局的瞬間呢…」

  「雛鶴小姐最後是擔當什麼時候的觀戰記?」

  「我想應該是第三局。有關第一局都是藏王老師的解說和漫談之類的,好像用那些登載到雜誌上作為代替」

  「話說第三局、是在夜叉神小姐的老家神戶進行對局呢」

  「是的。但是、這樣下去的話……」

  第三局大概是最終局吧。

  如同師姐的預定一樣。

  雖然在老家進行對局會有很多應援能夠激勵她、但是在精神上被逼到絕境的情況下、那些應援反而會變成壓力。變成『只有在老家結束頭銜戰這件事是想避免的』這樣的心情的話第二局也會有壓力、精神上不重新振作的話或許就會這樣一口氣輸掉。

  美女就這樣把勺子插入芭菲說道。

  「第一次的觀戰記就變成這樣雛鶴小姐也不容易呢。到第三局開始還有時間、如果可以的話想要我指導一下有關觀戰記者的工作嗎?」

  「幫大忙了」

  「正好有轉播的工作、就讓我幫幫忙吧」

  這樣說道的美女露出壞心眼的笑容、

  「嘛、請放心吧、無論多麼平凡的對局我都有寫過觀戰記」

  「不不不,如果變成平凡的對局的話我會很困擾的…」

  「在第一次的頭銜戰中、而且在第一局中因為違反規則而輸掉精神會崩壞也是當然的吧。不如說我安心了」

  「誒?」

  「《神戶的辛德拉》畢竟是十歲的女孩子啊」

  坐在我對面的美女——鵠記著,一這樣說道終於開始吃巴菲。「嗯~」幸福得好像要昏過去。

  這裡是京都的某個咖啡館。

  『適合po到instagram上的芭菲和拿鐵、約會勝地店家特集!』接受了某城市雜誌的貪婪企劃、鵠記者來到最近變得有名的這家店進行取材。

  我來給她幫忙。

  因為必須要演繹出適合約會的氛圍這樣的理由、兩個人要用情侶吸管喝一杯飲料、說著「啊」為對方吃芭菲、總而言之就是拍些像笨蛋情侶一樣的照片。

  這種一般都是請模特先生來做的吧——

  『我這樣的可以嗎?』

  『龍王可以的啦』

  普通的感覺才更加能得到讀者的共感吧?

  但是說實話、這個邀請正合我意。

  完成了不久前舉行山城櫻花戰時許下的約定……這只是表面的理由、我有事情想詢問她。

  「你覺得該怎麼辦?到第二局為止時間太少了、要修正的點也不清楚至少想要她以健全的精神狀態去戰鬥」

  「該怎麼才能和空銀子認真戰鬥……嗎」

  鵠小姐不停地轉動的勺子突然停下來了、

  「我也想讓別人來告訴我該怎麼做呀」她嘟囔地說道、摘下眼鏡、放下紮起的頭髮、視線朝著窗外、開始說道

  「…和銀子醬交過一次手的女流棋士,無論是誰都會撞上那樣的牆壁」

  「牆壁?」

  「不是在說胸部哦?」

  確實師姐的胸就像牆壁一樣那個我還是明白的……

  從觀戰記者的鵠變身成山城櫻花的供御飯萬智、饒有興趣地指著自己的巨乳、以認真的樣子繼續說道。

  「才能。努力。環境。然後、擁有那些誕生的明星。銀子醬作為女流棋士無論哪方面都是規格之外。那樣規格之外的存在和自己相比較的時候、以平常心戰鬥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平衡肯定會崩壞的」

  「但是不比較的話就無法戰鬥吧?對手和自己比較、不把握劣勢的地方和優勢的地方的話……如果是一局定勝負的話暫且不說番勝負的話是贏不了的哦」

  「那是只有天才才能說出的道理」

  「天衣是天才。將棋才能和師姐不相上下。不對、不如說只看序盤的才能的話、可以說凌駕於師姐之上」

  「嗯…真是對牛彈琴啊」供御飯小姐苦笑道。

  「龍王老師和銀子醬太過接近、反而無法理解那個孩子的厲害呢」

  「我不覺得是那樣……」

  「嘛、對這種身邊人進行對番勝負的情況、或許龍王老師也會缺少冷靜呢」

  「我明白、所以即使我一個人考慮、也不知道為了天衣該怎麼做才好……」

  「那麼銀子醬和天衣醬戰鬥的事情是第一個找我商量的嗎?」

  「不是,供御飯小姐是第三個人」

  「誒?」

  供御飯小姐的眼睛變得像伏見稻荷的狐狸一樣細長。

  「原來在我之前也和兩個人進行了商量……龍王老師也不能小瞧呢?」

  一邊說著這樣的話一邊將勺子壓在舌頭上的供御飯小姐明明在笑著……但總覺得很可怕。

  「那些人怎麼樣?給了怎麼樣的建議?」

  「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一如往常地單方面聽著我在說話」

  「?」

  浮現出驚訝表情的供御飯小姐好像在考慮我所說的人是誰……但是從途中開始就非常不開心地開始吃剩下的芭菲。

  「話說如此、龍王老師也是冷酷的人呢」

  「哈?」

  「向我詢問給天醬的建議之類的。是鬼畜的行為呢」

  「那個是……實在抱歉。這違反禮儀的事情也……」

  供御飯小姐在挑戰者決定戰中輸給天衣了。那是在她心中刻印下最深的新傷痕。

  看到天衣輸掉了,內心或許會感到痛快。

  因為我也多少有過相同的心情。

  所以我能明白。

  雖然明白……。

  「有如此重要嗎?那個孩子的事情」

  「因為是我的弟子呢」

  「………………」

  供御飯小姐垂下視線、默默地繼續吃著芭菲。

  ——果然很失禮嗎……

  比我年長、而且從以前開始關係就很好毫不拘泥、我一直向這個人撒嬌。

  但是——

  「《睡美人》」

  「哈?」

  這次輪到我浮現出驚訝的表情了。

  「最初和銀子醬戰鬥、最初撞上牆壁的那個人的話、或許會有什麼辦法吧」

  「啊……!」

  我馬上從椅子上站起來。

  ——為什麼把那個人給忘記了呢?

  如果是那個睡美人的話……不是過去的睡美人而是現在的睡美人的話、或許能夠幫到天衣。

  「十分感謝供御飯小姐!」

  「不用客氣龍王老師」

  供御飯小姐一邊用勺子戳著我的嘴唇、一邊說道「想要回禮再和我約會的話就可以了哦?下次就不是取材咯」

  ☗睡美人

  「做那樣的事情有什麼意義嗎?」

  天衣還在說著這幾天變成口頭禪的說辭。

  走在旁邊的愛安慰道。

  「那個、天醬……難得師傅給我們安排……」

  「那麼去尋找練習將棋的對手肯定更好啊!因為下局是有利的先手番……是絕對不會輸掉的對局……!」

  「現在

  慌張地去下練習將棋什麼的也只是杯水車薪哦」

  走在兩個人前頭的我這樣轉身說道。

  「到第二局為止能夠下多少局?而且是不可能一下子提高棋力的、你應該明白的吧」

  「……那麼該怎麼做才好?有不下將棋就能變強的方法嗎?」

  「有的」

  「……」

  「或許吧」

  「那算什麼!?是在捉弄我嗎!?」

  「因為我也不太清楚。所以只能那麼說」

  在心理不順的時候、通過技術來進行彌補。不斷研究不斷下練習將棋。

  但是那最終、只是在逃避而已。

  那是我在和名人的龍王戰中學到的事情。

  在和認為『絕對贏不了』的對手在盤上相隔而坐時、首先必要的是有『不存在絕對贏不了什麼的』這樣狀態的心情。

  「那麼……師傅?今天我們去見的人、是之前成為女流玉座戰的挑戰者的人嗎?」

  愛為了緩解著不愉快的氣氛加入了對話中。

  「啊啊。是即將跟師姐進行番勝負的女流棋士。而且將那個師姐逼到只剩一步的地步。是很厲害的將棋哦」

  「那麼那個人知道空老師的弱點嗎?」

  「不對。那個人真正厲害的是、一邊生育和養育孩子一邊出席頭銜戰、而且下出比以前更好的將棋。明明學習的時間減少了卻變強了。那個才是她厲害的地方。雖說丈夫是職業棋士——」

  「但是女流棋士和職業棋士是夫婦什麼的!?那好像能夠成為很好的參考!!」

  「哦、哦哦……沒錯吧?能夠成為參考吧?」

  「沒錯!要刨根到底的詢問下去!!」

  好、好厲害的幹勁……愛的向上心很強呢!

  但是本命完全不上心。真是困擾。

  「師姐變強了。在獎勵會成為三段就是證據。但是我能看見那個人在那樣的環境努力縮小著和師姐的差距」

  聽到這番話的天衣一邊「呼」地撩起頭髮、一邊直接說道。

  「但是輸掉了」

  「那當然會輸掉啊。因為贏過師姐的女流棋士一個都沒有啊」

  自十一歲出席女流棋戰以來、師姐就從來沒有輸給過女流棋士。

  五年間無敗。五十五戰五十五勝。連持將棋和千日手都沒有過。

  再說一次、是個怪物。

  最初跟那個怪物戰鬥倒下的強者、就是今天我們要去見的人。

  「女王戰創設後第一個獲得那個頭銜的初代女王。在那之後、也獲得女流玉座、代替釋迦堂小姐作為女流棋界的第一人君臨棋界的那個人、被還是小學生的師姐奪走兩個頭銜淪落為無冠」

  也被稱為師姐最初的「受害者」

  「那個棋風是、將所有不必要的東西去除掉、如同效率化化身一般的將棋。經常不進行感想戰。只做對將棋有有幫助的事情、私生活上也斷絕和其他人的來往。對此給予的異名是」

  「《睡美人》」

  回答的是天衣。

  愛驚訝地問道、

  「天醬、你知道嗎?」

  「嘛啊……呢」

  天衣以模糊的語氣點頭說道、

  「對我來說、你不知道才讓我感到驚訝?」

  「那也是沒辦法的。愛進入將棋界才一年。睡美人因為懷孕、育兒這幾年不斷地長期休息、不知道也是當然的啦」

  不如說我對天衣知道《睡美人》這個異名而感到驚訝。

  過去雖然在將棋雜誌使用過這個異名、但是現在基本不會這樣稱呼了。

  為什麼不叫《睡美人》了呢?

  因為無論棋風還是性格都變了。

  在戴上初代女王桂冠時是真正的公主的《睡美人》——

  ImageImage

  現在已經完全變得圓潤了。無論是身體還是內心。

  「嘛啊嘛啊嘛啊嘛啊!好可愛的弟子啊!?嘛啊嘛啊嘛啊嘛啊嘛啊!」

  大坂的北部。從千里中央車站稍微走幾步、建在廣闊公園前的集合住宅。

  一按下那裡一間房間的對講機、一個抱著嬰兒的豐滿的美女就從玄關那裡飛奔出。

  「好久不見花立小姐。今天在你百忙之中——」

  「你少來!僵硬的寒暄就省省吧。因為忙於育兒我對與人交談的機會可是很饑渴的。客人的話可是大歡迎哦大歡迎!」

  花立薊女流五段。

  雖然也因為出身於茨城縣而被叫做《睡美人》、但是在生育了第一個孩子之後就搬到關西出身的丈夫的老家附近成為了關西所屬。【註:《睡美人》在日本又稱《茨姬》】

  在懷上第二個孩子時突然從長時間休息中回歸。

  然後一下子出席頭銜戰這給予了將棋界巨大的衝擊。

  即使說是在安定期、但是那個大肚子還是太具衝擊性了。不會在下棋途中就生產了吧、大家都十分害怕。

  「話說回來、那個八一君居然也到了收弟子的年紀了……而且兩個弟子都成為女流棋士了什麼的、看來我也上年紀了呢」

  「花立小姐還只是二十多歲。還很年輕哦」

  「啊啦討厭!連那些客套話都學會啦!」

  「啊!?」

  叭赤!

  她拍了我的背我就要往前倒去。

  是因為體重增加的緣故嗎、太有力量了……明明以前更加纖細、完全對其他人沒有任何興趣甚至連對話都無法成立、現在完全成為大坂的肝玉母親。有孩子以後變化這麼大啊……。

  走到客廳、在那裡有個輕輕坐在地板上的兩歲左右的小女孩。

  「櫻醬。八一哥哥來了哦?」

  小女孩把玩具放到地板上、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向這邊走來。

  「哥哥、哥哥」

  「櫻醬好久不見。是不是長大了點?」

  自從在女流玉座戰的休息室見過一次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長女花立櫻。

  是個和母親一樣的美人。

  「明明見面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還記得嗎?」

  「在網絡轉播中有放八一的對局啊。念刀著『哥哥』幾個小時都看不夠真是幫大忙了啊」

  「原來如此。在雙親都是棋士的家庭環境中、比起教育節目更加優先選擇將棋轉播呢……」

  「雖然連規則還不明白呢。那麼——」

  將嬰兒放在嬰兒床睡覺後、花立小姐在那裡正座著、向愛和天衣說道

  「初次見面。室賀央門下的、女流棋士花立薊」

  馬上在那裡正座著介紹道——

  「我是九頭龍八一門下的、大弟子的雛鶴愛!因為今天能夠聽到許多貴重的話、所以我十分期待!」

  「啊啦啊啦。阿姨的話不會無聊嗎?」

  「沒有那回事!想要詳細地聽一下有關和丈夫相遇的事、求婚的話語之類的、職業棋士和女流棋士的結婚生活!!」

  「那樣的話真的好嗎?接到八一的聯絡、說想要聽有關將棋的學習方法……?」

  「不不將棋的話題就可以了。將棋的話題、……天衣、快打招呼」

  不知為何我一邊制止興奮的大弟子、一邊催促二弟子也要打招呼。

  「……夜叉神天衣」

  「請多指教呢。呵呵呵呵」

  花立小姐好像很有興趣地看著就這樣站著的天衣。

  「小小的花立櫻、的說」

  櫻醬模仿這大家的自我介紹、緩解了緊張的氣氛。

  花立小姐、看著抓著我不放的櫻醬、

  「八一君、喜歡小孩子吧?」

  「哈?」

  對我說什麼啊、愛微妙的冷聲回答道。

  「師傅可是越小越喜歡。對吧?天醬?」

  「沒錯呢。最喜歡呢」

  等一下—。

  「請不要說些讓人誤解的話!不如說我喜歡年上的、對幼女那樣的感情是——」

  「……哥哥、小櫻、不喜歡嗎」

  「不是不是不是!我超——級超級超級喜歡小櫻哦?」

  我抱著好像要哭的櫻醬這樣說道。

  「櫻醬也、超級喜歡」

  一邊這樣說一邊不斷蹭著我的臉頰。太可愛了。

  「……師傅?和嬰兒那麼親密嗎果然是蘿莉控嗎還是報警吧……?」

  「……真的不是只是為了見這個嬰兒嗎?」

  兩個弟子冷淡的視線……好痛!!

  相反睡美人用完全不刺耳的溫柔的聲音說道

  「那麼八一君和這個孩子在下面的公園玩。因為從現在開始是只有女流棋士的、秘密茶會呢!」

  這樣說道、把我趕出了房間。

  ☖愛麗絲鏡中奇遇

  「好了!礙事的人已經沒有了」

  將八一趕出房間後、花立重新轉過身對愛和天衣說道。

  「對於我的事情有多少了解?」

  「就知道是最初的女王、是被空銀子奪去頭銜的女流棋士哦」

  一邊對天衣帶刺的說法笑道、一邊點頭贊同。

  「對呢。棋譜呢?」

  「我……不好意思。因為沒有時間所以只打了最近女流玉座戰的棋譜。無論哪個都是很有趣的將棋!」

  「謝謝。以前的棋譜怎麼樣?」

  「獲得女王時的棋譜很好」

  天衣朝向一旁說道。

  「但是、在那之後的棋譜基本沒有打的價值。特別是輸給空銀子失冠後的將棋連垃圾都不如」

  「真是誠實的孩子。要的就是直言快語」

  愛不可思議地「……?」盯著那樣兩個人的表情。

  花立站起來開始準備茶。

  「我有那時候的照片哦。被叫做《睡美人》時的照片…很可憐、不怎麼忍心看」

  在拿出紅茶和茶點心的曲奇的同時、花立將數年前的將棋雜誌堆放在兩人的面前。

  放在最上面的雜誌,封面是剛成為中學生的銀子、愛沒有任何興趣地翻過那張封面。

  然後瞪大了眼睛。

  「……!!這、這個……」

  在那裡的是——和現在完全不同的、花立薊的樣子。

  天衣也無法掩飾她的震驚。

  「這、這個……這個、就像是……就像是……!」

  「空…………銀、子……」

  天衣咕通一口吞下口水、說出了那個名字。

  「……最近終於、能夠平靜地看當時的照片了」

  最初成為女王的照片,輸給銀子後的照片。

  看著完全不同的自己,花立說道。

  「我呢,想要成為銀子醬。年輕、漂亮、將棋很強且克己……誰都會憧景銀子醬吧?」

  「盡、儘管如此……連外表都模仿什麼的……」

  愛仿佛不能理解似的呻吟道。

  「一開始呢,我是達到調查那個孩子在怎麼樣的環境,做什麼學習後,進行模仿的程度哦?但是只是那樣完全贏不了」

  花立日漸消瘦。

  不健康地變白。

  終於頭髮的顏色變白,再用美瞳將眼睛的顏色改變,甚至穿著水手服在棋盤前坐著的花立、明顯的異常。

  有兩個人在頭銜戰前夜祭站在一起的照片。

  『如同姐妹的兩人』

  在將棋雜誌上這樣寫道。

  但是只寫下了這個,反而更加突顯異常性。

  「……真是讓人不愉快」

  天衣從照片移走目光說道。

  「…………」

  愛因為巨大的衝擊,連話都說不出。

  「被比起自己要小好多的,年僅十二歲的銀子醬取得六連勝奪去兩個頭銜、我的人生受到了天翻地覆的衝擊」

  過去想要成為空銀子的女人說道。

  「聽說那個孩子是關西的棋士並參加了研究會的話、自己也拜託關西的職業棋士進入研究會。知道作為內弟子在二十四小時下棋的環境中的話、自己也捨棄生活的全部不吃不喝的進行將棋的研究」

  為了追趕成為獎勵會會員的銀子花立也想進入獎勵會、但是那被師傅阻止了。

  如果是真的棋士想成為職業的行動的話也是可以許可的、但是花立不是想成為職業棋士而是想成為空銀子。

  「但是做不到。無論我怎麼努力都無法成為空銀子。太過勉強不僅把身體搞壞了、連內心也壞掉了……和她的差距也越來越大」

  花立揭開的雜誌的那頁是、完全消瘦的睡美人的樣子。

  已經既不是空銀子、也不是花立……看著如同餓鬼般可憐的存在、花立平靜地說道。

  「阻止我繼續壞下去的人是、一起進行研究會的關西的職業棋士……是如今的丈夫」

  在最近的地方一直看著的人物、讓《睡美人》清醒過來。

  「那個人呢,對壞掉的我、失去過去的自己、成為不了空銀子的我說喜歡我。然後這樣說道」

  回憶起聽到那句話的瞬間、《睡美人》說道。

  「『即使你不下將棋了、我也肯定會喜歡你的』……」

  天衣默默地聽著那些話。

  「太美好了……」

  愛眼含淚水地說道。

  「我除了將棋便一無所有。從我這裡奪走將棋的話,我就什麼也不是。我深信將棋變弱的話……失去頭銜的話、自己的價值也會失去了」

  花立繼續說道。

  「但是那個人、說喜歡沒有將棋的我哦。所以結婚了。是馬上回答。毫無思索地說出『YES』、那個瞬間我從詛咒中解開了……那個名為「想要成為空銀子」的詛咒」

  眼睛濕潤、聲音顫抖的睡美人說道。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在輸掉將棋以外而哭泣……」

  在嬰兒床睡覺的嬰兒想要母親而哭泣著、花立浮現出愛意的笑容抱起了孩子。

  等小孩停止哭泣後、天衣說道。

  「……然後呢?難道要快點生小孩從將棋那裡逃離嗎?」

  「不是哦。即使成為不了銀子醬,我也一定要戰勝她。不是為報一箭之仇,而是為了喜歡我的丈夫。這就是作為女流棋士的,我的志氣」

  沒有生氣、抱著孩子的花立淡淡地說道。

  「而且不想被人說因為育兒導致將棋變弱了。不想讓孩子們長大之後覺得,是他們封閉了我的道路。因此想要變強。為了讓身邊的人說『生孩子後變強了呢』」

  一邊說著、花立馬上從母親的樣子變為棋士的樣子。

  「無論怎麼樣都好都要拼命地去思考。去模仿銀子是不行的。在模仿之時就無法達到她的水平了,本身無論時間還是體力都不夠」

  「那麼……該怎麼辦?」

  第一次表示出興趣的天衣詢問道。

  「要有效率地使用時間自不必說。甚至在給小孩餵奶時也在繼續思考將棋的事情。現在有手機和能夠思考的頭腦的話就能學習將棋。然後重新思考將棋的方法。從學習方法到戰型選擇、全部都是我一個人在重新思考」

  「……」

  天衣抱著胳膊陷入沉默。

  「我的經驗是、能感覺到懷孕時腦袋的處理速度和認識能力都會下降。但是或許也是因為伴隨著對局數的減少帶來對於實戰的遲鈍……我也無法說出確定的話。但是我只有一點能說的是、第一感和直覺並沒有什麼改變這件事」

  挑選著話語的花立繼續說道。

  「因此我在之前的女流玉座戰中、儘量在銀子落子之後立刻落子,同時注意盤面主動權。我知道,自己原來注重防守的棋風在懷孕時不適合用」

  「依靠直覺去下棋……也就是這麼回事吧?」

  「對呢愛醬。如果我也有像你那樣厲害的終盤力就好了」

  通過把握主動權、對方落子之後立刻落子,給對手壓力讓對手犯錯、節省更多的時間。

  花立目的是,下出在決戰前已經拉開了巨大差距的、壓倒性的將棋。

  「好、好厲害啊!是理想的獲勝方法!」

  「為什麼你老是這麼一驚一乍的啊」

  對著眼睛發光的愛、天衣像看笨蛋一樣吐槽道。

  「沒有那回事哦天醬!小寶寶是上天賜予授予的

  東西哦!?因此我們不儘早準備可不行」

  「哈?我們、才十歲哦?」

  「沒錯啊?」

  愛露出「所以呢?」的表情。完全對不上話。是即使明天也完全不懷疑能夠有孩子的可能性的眼神。

  睡美人對那樣率真的眼神感到害怕。

  「愛、愛醬……?我想你應該是、普通的孩子……但是果然就像傳聞一樣呢……」

  「呼誒誒?」

  愛不可思議地歪著頭。

  天衣說道「她就是這樣的傢伙哦……」,花立苦笑著說道「原、原來如此……這是天才呢……」。

  愛繼續歪著頭表示「?」。

  「那個先放一邊……」

  回到本題、天衣咳嗽著說道。

  「我理解了你怎麼和空銀子戰鬥。我認為很不容易。但是果然還是贏不了吧?對不起我會用別的方法獲勝的」

  「我覺得那樣就可以」

  「哈?」

  「因為依賴直覺去下棋這種方法和將來棋力的增長是緊密相關的、但是有個疑問。現在獲勝的方法和變強的方法不一定是對等的。我的話、如果有充足的時間的話也想要採取能夠根本的提高棋力的方法」

  花立朝著愛說道、

  「而且愛醬暫且不說、我不覺得天衣醬依靠直覺下棋就能變強呢」

  「!!……你說我的才能在這傢伙之下嗎?」

  天衣用手指指著愛質問道、花立無言地笑道。表示肯定。

  天衣生氣道頭髮都倒立起來了、

  「既然你說些了不起的話、那麼你就在這裡告訴我戰勝空銀子的必勝方法啊!」

  「愛」

  「哈?」

  「愛上一個人。墜入情網。這就是我找到的必勝方法」

  「………………」

  向呆住的天衣花立繼續說道。

  「愛是沒有止境的啊。愛既不沉重、體積也不大。只有擁有很多愛就能夠變強。愛會改變一個女孩子哦?戀愛的話、會變得超強」

  然後繼續戲弄道。

  「比起你銀子醬更強、或許是……銀子醬在談戀愛?或許吧?」

  「不、不可能的!那樣冷血的女人戀愛什麼的……反正我對戀愛沒有任何興趣!那個跟將棋沒有任何關係!!」

  「是呢。年輕的你、肯定不會明白的呢」

  「……什麼啊、有什麼了不起的……」

  被說不會明白的天衣不甘心地緊緊咬著牙。

  《睡美人》看向散開的將棋雜誌、

  「對銀子醬來說、結婚之前的我是個容易對付的對手。因為她讀到的棋路和自己一樣、卻不如自己讀得深」

  「「……!!」」

  「但是結婚之後的我、所有的棋都是自己思考的。在完全不同的環境中誕生的想法是銀子醬絕對無法觸及的、只屬於我的武器。即使在盤上相對而坐也能夠感受到到……銀子醬的疑惑和焦慮。那樣的還是第一次」

  將棋也存在流行布局。強大的人下的戰法會立刻被其他棋士效仿。

  同樣、最強的人們的學習方法也廣為流傳。

  和頂尖棋士一樣地學習、使用一樣的戰法的話的確能夠提升棋力。

  但是最終還是比不上原創。

  「…………」

  天衣不甘地咬著嘴唇。

  即使尋找在邏輯上反駁的話也找不到……最終只能回一句。

  「……但是、輸掉了啊」

  「沒錯呢。果然還是輸掉了呢」

  過去是《睡美人》的母親率直地點頭贊同、

  「但是呢?下出了比以前好的將棋啊!」

  以爽朗的笑容這樣說道。

  然後睡美人、向迷惑的辛德拉溫柔地說道。

  「去找到吧。只屬於你的必勝方法」

  這樣說完後、花立薊換了說法再次重複相同的信息。

  「找到只屬於你的戀愛」

  ☗愛麗絲夢遊仙境

  「到底算什麼啊!那個傢伙!!」

  從《睡美人》的房子出來,叫師父回去的途中,我壓抑不住憤怒大叫著。

  啊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不就是一個結了婚生了孩子、腦袋就秀逗成了花田的阿姨嘛!真的是、只是在浪費時間啊!自己不斷說著了不起的話結果最後得出的結論居然是『愛』、『戀愛』……想想就生氣!」

  以鞋子的前面都要凹下去的勢頭、大力地踢著水泥牆壁。

  居然有一瞬間憧憬那樣腦髓的花田女……!

  「將棋可是認真勝負的吧!?戰鬥中互相傷害是理所當然的吧!敗者間互相安慰什麼的,別開玩笑了!那樣就能變強我才不信呢!」

  但是真正生氣的是、即使只有一瞬間也期待能夠從《睡美人》那裡得到有用的建議的自己。

  太天真了。內心太弱小了。

  「果然能相信的只有自己呢!如同那傢伙所說的、我要相信自己的研究。在第二局要用通過父親的棋譜研究出來的成果……用角換的最新研究!」

  「……我……」

  直到剛才都默默地聽著的雛鶴愛、膽怯地說道。

  「那個……花立老師所說的、我能夠明白一點點」

  「哈!?明白什麼?」

  「因為我……因為憧憬師傅才開始下棋……進入研究會、成為女流棋士、隨著憧憬的人和重要的人增加一點點地變強……」

  「…………」

  「我最努力的時候就是、想要和自己重要的人一起、想要要為那個人做點什麼的時候」

  確實這個傢伙因為想要成為八一的內弟子才在研修會考試中以空銀子作為對手展現出驚人的力量。

  通過Mynavi第一次預選也是為了讓八一集中龍王防衛戰。

  「天醬、心中沒有重要的人嗎?沒有想為那個人獲勝和變得強大嗎?」

  「……沒有哦。那種人」

  「這樣啊……原來這樣啊……………………誒嘿嘿」

  「……拜託。這有什麼開心的?」

  這樣被你牽著走。總覺得有點不爽呢……。

  「因、因為……如果天衣也喜歡師……的話……我是、絕對贏不了的……」

  以一副快要哭的樣子、雛鶴愛坦率地說出內心的話。

  「天醬是大小姐、非常可愛、長大的話絕對是個美人、將棋的才能也比我強很多……男人的話、大家肯定都會喜歡天醬這樣的孩子……嗚嗚……」

  「那個啊……」

  實在感到無語。在這種情況下還在擔心什麼。

  「我不知道你在不安什麼、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我敢斷言我是絕對不會喜歡誰的。我不認為會像你和那個金髮小鬼一樣喜歡那個笨蛋的。戀愛什麼的別開玩笑了」

  「我、我並沒有在說師傅啊!?」

  「我連師傅的一句話都沒有說啊」

  「!!……天醬真是壞心眼……」

  變得通紅且扭扭捏捏雛鶴愛。

  冷靜下來的我、將凌亂的頭髮向上撩起、

  指著公園的砂場說道。

  「話說回來」

  「你也很好奇吧。那個到底有哪裡好啊?雖然我承認將棋很厲害」

  「誒……?」

  在那裡是——在砂場中央只穿著內褲的八一、和頭以下都用沙子埋著的睡美人的女兒一起用水桶不斷舀著

  沙子洗澡的樣子。

  「師、師傅!?你在公園的沙場幹什麼啊!?」

  「這個嗎?不對、是櫻醬說想玩洗澡的遊戲……用沙子洗澡……」

  「櫻醬、和哥哥、一起洗澡」

  「那樣獨創的沙場遊戲我可沒有聽說過哦!?為什麼師父總是這麼容易答應小女孩的要求呢!!」

  從一個人離開的場所看到的那個樣子、我都囔道。

  「……不可能的。絕對」

  ☖鶴的報恩

  站著這個旅店的我伴隨著各種感慨嘟囔道。

  「沒想到……會以這樣的形式回到這裡呢」

  北陸、女王戰第二局的對局地。

  大概半年前,我剛剛經歷的、被載入史冊的鏖戰,其戰場就在這裡。

  然後和那時一樣,從大阪搭乘特急『雷鳥』到達的對局者一行人,在旅館前得到了老闆娘的親自迎接。

  「久等了」

  過去聽過無數次的問候、還是讓人感覺恭敬且壓倒性的驕傲。

  沒錯。

  第二局的對局場是、日本第一的溫泉旅館——『雛鶴』。

  關係最深的我代表一行人、回答老闆娘的問候。

  「好久不見。請您承包這次離譜的日程中的對局、真的非常感謝」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老闆娘——愛的母親挺起胸膛回答道。

  「清滝一門是、是讓女兒當弟子的一門。也就是嫁去的地方。那麼這個『雛鶴』就等同於兩個對局者的家一樣。請好好好好休息、下出好的將棋」

  老闆娘向主角的天衣和師姐恭敬地低下頭。

  「「……」

  兩人都無聲地表達感謝。她們向來就是這麼冷淡、因此面帶笑容的老闆娘並不會讓她們說出什麼感謝的話。

  最終、我看眼色繼續說道。

  「非常感謝。愛也一起來就好了……」

  「沒事。如果有女兒再次跨進這個家的門坎的時候的話、那只能是在這裡舉行自己的頭銜戰的時候。我和女兒直接見面也是為了定好了那個時間和內心的想法。」

  「原來是這樣啊?但是不久前、愛的父親來大阪時就見面了……」

  「是的。打破約定的丈夫正在地下反省、這次不能出來見大家。請大家原諒」

  ……地下?

  雖然非常在意、但是這個旅館地下會有什麼東西實在太可怕了而不敢去問。是遊戲中心嗎?(立馬裝傻)

  「那麼,雖然大家已經很累了、但是在檢視之前首先請大家出席記著見面會和紀念攝影。各個宣傳報社已經在會場集合了」

  老闆娘這樣說完後、開始帶領我們走著。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我們一門和將棋聯盟都得到了巨大的幫助。拜託了八一。毫不開玩笑地講,將棋界的未來可真的全靠你了」

  這次也作為解說擔當同行的清滝師傅,以及其認真的表情對我說道。

  應該是、要將愛培養成女流頭銜保持者這個意思吧。

  「……這是當然。為了那個我會動手的」

  「……不、如果你那麼早動手的話會變成犯罪的哦?只有那個……你懂嗎?」

  「……?」

  我和師傅一邊偷偷地說著那樣的話、一邊跟著老闆娘走著。

  「這邊請」

  一邁進大廳?一樣的場所——

  「等一!?好……好厲害啊這個!?」

  那裡是無法想像的廣闊的空間。

  對著非常吃驚的我、老闆娘理所當然地說道。

  「這個嗎?是本旅館有名的『將棋博物館』有什麼問題嗎?」

  不對。等一下。

  「與其說是將棋、不如說……」

  是愛醬的美術館。

  從小時候到現在的愛的照片、愛幫忙時藏起來的詰將棋的書、愛和我寫的女流棋士資格申請書的原稿等等,就連那個時候使用的筆都放在玻璃盒子裡整齊地展示著。為什麼應該向聯盟提交的原稿居然在這裡好奇怪啊……。

  「「…………」」

  不久前集合在這裡的記者們、也帶著一副被丟到未知國度的美術館的表情、感到不安似的互相靠在一起。

  要說在那樣的房間裡最引人注目的展示物的話、果然是這個。

  『女流棋士資格申請儀式的場景』

  穿著白無垢的愛和穿著和服的我的照片用巨大的相框裝飾起來。

  在那旁邊、仿佛是附帶的感覺、展示著我和名人對局的照片和那時使用的盤駒。

  「……在龍王戰的決勝局都幹了些什麼……所以說啊……」

  當時、清滝一門中只有天衣一個人不在場。她發出了從心底感到愕然的嘆息。也是呢—。

  順帶一提同樣不在的晶小姐也沒有參加這次的遠征。

  Mynavi第一次預選時也是這樣、在天衣面臨關鍵勝負時就無法待在身邊。

  從晶小姐收到了『豆餡點心』的LINE,回復了『了』。應該是至少買來金沢名點心這樣的意思吧。大概在旅館的特產街有吧。

  然後說起師姐的話、在大概看了展示品一圈後、最後看到我的臉、

  「………………切」

  那個人剛才不是我當著我的面嘖舌吧?

  在那之後、從東京過來的關係者一行也稍微晚點和大家合流了、見面會和紀念攝影開始了。

  開始了……、但是……。

  「……非常地難以提問題……」

  「……啊啊。無論問什麼都一律回答『是的』『不是』……」

  「……兩個人的表情也完全沒有變化……」

  記者和攝影師的大家在悄悄地交換著那樣的話、兩對局者針鋒相對、充滿火藥味。

  在第一局因為大意違反規則輸掉的天衣、保持看不到縫隙似的嚴肅的姿勢還能理解。

  但是平常的師姐在公開的場合為了完成作為女流頭銜保持者的義務至少會親切地笑著、在對局開始前就表現出敵意實在少見。

  「那難道是因為認可天衣的能力嗎……?」

  然而、從宣傳將棋的方面這麼冷談是個問題。

  攝影師的一個人為了尋求幫助做出這樣的要求。

  「這邊的小姐……是記錄員嗎?你也能一起進來嗎?務必!」

  「不必了。我是在修行中——」

  拒絕困惑的記者的要求的記錄人員是、是穿著和師姐一樣制服的女子。

  但是這邊是高中的制服。

  名字好像是……登龍花蓮獎勵會一級。

  是個黝黑皮膚的健康的美少女。

  是八丈島在住的高中二年級學生。因為是關東所屬所以我沒有見過面、但是天衣在本戰中打敗了這個登龍小姐。

  當時好像是獎勵會二級、但是天衣還是出色地取勝了。

  「哎呀呀不是挺好的嘛。不趁著能穿著制服拍照時候拍照、可是很可惜的哦?」

  對堅決拒絕拍攝照片的登龍小姐、一位女性發出了開朗的聲音。

  是作大盤解說的助理而來的鹿路庭珠代女流二段。

  「鹿、鹿路庭老師……這樣我很困擾啊!」

  「大家一起拍照吧」

  因為鹿路庭小姐和登龍小姐的加入、這個場地一下子就變得華麗起來了。

  這次兩個對局者都在關西居住。

  一般像這樣在北陸進行對局的情況很少、所以能夠預料到在前夜祭和大盤解說會時將棋粉絲會蜂擁而至。

  為此將棋聯盟也會採取『認真的措施』。

  特地從關東派遣將來有前途的女性獎勵會員擔當記錄員、超人氣女流棋士擔當聽眾這就是最好的證據。

  然後分派過來作為這樣超級注目的女王戰的中立的立會人的是——

  「呀啊!是我哦!!」

  山刀伐盡八段。

  確定留在A級的《兩刀使》踩著情緒高漲的步伐意氣洋洋地出現在大家面前。

  原來如此這個人的話是絕對中立的。是絕地不會偏袒女流棋士的。對男性棋士或許會。

  「對不起呢八一君?因為好久沒穿過和服了、所以準備花了點時間稍微遲到了。對不起呢?」

  「這樣啊」

  「馬上把和服脫掉也是可以的哦?」

  「這樣啊」

  我不對上視線淡淡地回答道。

  最近、稍稍弄懂了一點和這個人打交道的方式。

  過度的反應會讓對方感到開心,所以這種應對方法才是正解。強烈推薦。

  「山刀伐君!別來無恙」

  但是不明白那個的清滝師傅自

  投羅王。

  「突然的委託也毫不在乎的接受下來……真的不知道如何感謝。清滝道場的講師也答應了、甚至為了弟子和孫弟子擔當立會人……」

  「那樣的……請不要說那麼見外的話。我和清滝老師不是好朋友嗎」

  山刀伐先生露出溫柔的笑容說道、

  「我一直覺得我和清滝一門的大家都是一個被窩的兄弟。無論怎樣變態的要求我也會馬上過來的哦!」

  「噢……噢噢?雖然聽不慣你的表達方式,但我感到很開心」

  在我們跨服聊天時,見面會也在繼續。

  最初氣氛完全不高漲、但是現在也能聽得到笑聲了。

  一手承擔實質的大規模宣傳對應、讓現場氣氛高漲的是、鹿路庭小姐。

  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務還能理解、但是那麼完美地完成、果然是那句話啊。

  「珠代君也變得可靠了啊」

  鹿路庭小姐實際上的師傅是山刀伐先生。他正溫柔地看著闖入瀰漫著險惡的空氣的兩個對局者之間,讓氣氛高漲起來的得意門生(?)

  「剛從沼津出來的時候、就像那裡的登龍小姐一樣怕生呢」

  「實在是無法想像啊現在已經這麼優秀了」

  純真的鹿路庭小姐……好像很贊啊。

  稍微想像了一下,對局中的她被自己現在拿來當做武器的巨乳困擾的樣子……啊啊——

  「話說回來雖然我和夜叉神天衣是第一次見面、但是不僅是將棋很強貌似人氣也相當高呢?」

  「沒錯呢。天衣在第一次預選時也因為個人的贊助數創造了新的記錄、已經有相當多的粉絲了」

  「珠代君即使現在喝醉酒也在說那時的牢騷哦。『無論將棋還是人氣都輸給小學生的我已經是老婆婆了好想死』」

  「鹿、鹿路庭小姐……還耿耿於懷嗎」

  以前絕對優勢的人氣第一的女流棋士是鹿路庭小姐。

  那個在師姐登場後掉落到壓倒性的第二。

  即使那樣因為師姐是獎勵會員所以在將棋活動的登場機會很少、在女流棋士中也還是鹿路庭小姐的小姐是壓倒性的……但是在愛和天衣登場後一下子掉出了前三名之外。

  雖然因為職業的秉性而開朗地待人、但是所想的一定是那個。

  不僅僅是將棋、無論是什麼都不想輸。

  那就是名為棋士的這種生物。

  「好啦—兩個人都開心地笑笑。難得都這麼可愛請給宣傳的大家笑一個好嗎?

  「「…………」」

  天衣繼續保持沉默、師姐甚至輕蔑地看向那邊、即使那樣鹿路庭小姐也完全沒有膽怯。

  ——……這個人才是、真正的職業啊……。

  在那之後的前夜祭中、鹿路庭小姐爽朗的聲音也在不斷迴響著。

  ☗美女與野獸

  第二天。

  女王戰第二局以天衣的先手拉開帷幕。

  「北陸的大家—!我回來了——!!」

  中午之後開始的大盤解說會是鹿路庭小姐的個人舞台。

  穿著胸前大膽剪裁吊肩的連衣裙這樣的性感服裝、北陸的將棋粉絲的大家也超級開心。我?當然超級開心哦。

  「太棒了!」「我喜歡你!!請和我結婚!!」

  『謝謝大家 但是對不起呢? 因為我是要和將棋結婚的所以不能和你們結婚!!』

  咚!!會場沸騰起來了。用毒舌和自由奔放的話語捉弄客人,只有鹿路庭小姐能做到。

  無論穿著還是講話從最初開始到現在為止都油門全開——

  是因為重要的將棋已經早早地結束了。

  雖然先手的天衣從拿手的角交換開始就積極地組織攻勢、但是準備好的棋步撲空了、被師姐準確地看穿化解。

  結果、才到午飯休息的時候,在職業棋士看來勝負就已經結束了。

  現在關注的不是將棋的內容、而是什麼時候天衣投降而已。

  正因如此鹿路庭小姐才拼命讓氣氛高漲。

  將棋的解說早早地結束掉、立會人的山刀伐先生和解說著的清滝師傅和我輪流在舞台上展開爆笑的閒。談。然後我自己一次都沒有從舞台下來過持續工作著。

  不斷地寫著簽名彩紙、猜拳大會(因為棋局沒有進展所以沒辦法進行下一步的猜謎遊戲)進行了好多次不斷發放紀念品。

  使用笑容、握手和女流棋士的秘密等武器、讓客人一刻也不會感到膩煩。不會讓他們後悔來到這裡。

  即使是男性的職業棋士、能讓大盤解說會氣氛如此高漲的人也不存在。不對、不如說或許正因為對活動重視的女流棋士才能做到的絕技。再次感覺到鹿路庭小姐之所以是人氣女流棋士、是因為比起外貌和將棋的本領更加厲害的服務精神和責任感。

  目睹職業的技藝和毅力、我甚至有些感動。

  她向並排站在大盤解說台上的我這樣說道——

  『不不。這很普通哦』

  鹿路庭小姐是理所應當的表情。

  『只要是銀子醬登場的頭銜戰的大盤解說會、如果沒有這種程度的服務的話、氣氛就不會再高漲了呢』

  『?』

  這個人到底在說什麼啊?

  雖然今天偶爾將棋的內容是那個而已、但是正因為大人氣的師姐登場才會聚集了這麼多的客人……。

  啊呀、不中斷談話可不行。我改變話題說道。

  『話說回來鹿路庭小姐也和空女王對局過呢?在那樣的鹿路庭小姐看來、對女王的印象怎麼樣?』

  『嗯……要怎麼說才能表達出來了呢?要用一句話來表達的話——』

  『要表達的話?』

  『HP鎖定在9999不會減少的BOSS』

  『…………哈啊?』

  『你看、在RPG中不是也偶爾有的嗎。無論怎麼樣做都無法戰勝的敵人。明明能看得到造成了傷害但是完全看不到HP減少的無敵角色』

  『原來……如此?』

  棋士基本都喜歡遊戲。

  那不僅僅是桌遊、普通的電視遊戲也會玩。自由的時間也很多導致非常沉迷、嘗試、錯誤、改正的攻略法又特別符合棋士們的胃口,所以每每在大會上進入前列。

  最近有播放棋士玩遊戲那樣的網絡節目、鹿路庭小姐也確實參加了。

  我想一定是朝著這樣方向的話題進行……但是談話的內容、遠比我想的要嚴肅。

  『我呢?以女流棋士做對手的話、即使是頭銜保持者也有著拿下一局的自信。下三局的話能拿下一局。因為這不就是名為將棋的遊戲嗎』

  『嘛啊是呢』

  『但是銀子醬是不同的哦。連一局都無法拿下。連給予她傷害的感覺都沒有。就像是這邊無論重複任何必殺技也完全沒有傷害、而且對方普通攻擊就是9999。防禦魔法也無效化的感覺。這樣子怎麼能夠贏?話說這樣遊戲平衡也太奇怪了呢?就是這樣的感覺』

  『不、但是……祭神女流帝位又怎麼樣……』

  『我覺得雷醬下快棋的才能也是絕對出眾的、但是勝負只靠那部分是無法決定的。所以勝率才沒有那麼高吧?那個孩子守備力是零、HP也很低。雖然速度和攻擊力很可怕。』

  『師……也就是說空女王防禦力和HP都很高嗎?』

  『十五歲就是獎勵會三段、在男孩子中也不是一般地有前途。所以女流棋士大家都放棄了。空銀子是和自己不同的人種。所以贏不了也是沒辦法的。快點給我成為職業棋士』

  鹿路庭小姐的語氣是冷靜的。

  不是瞄準評價、用這個場合的氣勢來說出口。

  將一直抱有的想法說出來。

  『銀子醬的將棋啊、看著只有痛苦。感到疲憊不堪哦。我覺得那個孩子之後也會一直君臨在我們之上。那麼學習的意義不就沒有了嗎?因為無論怎麼努力,結果不止是贏不了,就連擦傷她都做不到嘛』

  『………………』

  『我直說了吧、現在的女流棋界停滯不前。即使決定勝敗的勝負基本不是無聊的東西、即使下出多麼好的將棋、都會被說「反正比空銀子要弱吧?」。在女流棋界所謂將棋是最後肯定是空銀子獲勝的遊戲。看著那樣

  的東西才覺得無聊吧?』

  朝著觀眾席鹿路庭小姐這樣呼喊道。

  『等、等一下鹿路庭小姐!?無聊什麼的、那樣粗暴的——』

  蜂擁而至的客人應該大半都是師姐的粉絲。《浪速的白雪姬》被那樣輕蔑地說的話不會受到頂撞嗎……!?

  但是眼前是我預想之外的反應。

  大家拍起手來。

  『………………』

  我說不出話。明明不得不笑著把這段話矇混過去、明明不得不繼續說話、但是卻說不出口。

  不敢相信、在這裡的難道不是師姐的粉絲嗎?

  不對、但是……。

  確實今天的將棋也在中盤就已經結束了。期待激戰而聚集的將棋粉絲現在也的確感到『無聊』。

  然後師姐自從在小學生時出場女流棋戰以來、沒有輸過女流棋士。連那個名人勝率都只是七成那麼強。即使全盛期也是八成多一點。也就是五回中會輸掉一回。即使是在頭銜戰中,直接奪取和防衛的情況也不是很多。

  【指連勝數盤拿下比賽】

  師姐是——五十五局無敗。

  而且那基本都是完勝譜。

  今天的將棋無聊不是偶然。今天的大盤解說會氣氛不高不是偶然。

  一直都是這樣。

  連熱心的粉絲都對師姐的勝利感到厭倦……。

  不不!現在不是考慮那樣的事情的場合。不繼續說話的話!

  『那麼、那麼挑戰者怎麼樣!?鹿路庭小姐也和天衣對局過呢?棋風之類的……有什麼感覺嗎?』

  『夜叉神天衣小姐……怎麼樣嗎?什麼?嗯…………很有趣?』

  『很有趣?將棋嗎?』

  『很傲慢、是個無論將棋還是性格都不像小孩子的、說實話十分讓人討厭的後輩。但是總覺得很在意呢。那個孩子的將棋里有什麼東西。因為十分在意那個、在之後她也一直繼續下將棋』

  鹿路庭小姐這樣說完、說出個意外的名字。

  『記錄員的花蓮醬、她也注意到了吧』

  『登龍小姐也……?』

  『在本戰輸給夜叉神小姐時、我聽說氣的臉發青站都站不起來。嘛啊獎勵會二級輸給還不是女流棋士的研修生的話、那當然會受到打擊吧』

  『……是呢』

  『但是那個花蓮醬特意申請參加女流頭銜戰的記錄。居然不只是為了銀子醬』

  『申請?』

  『我聽到了哦』

  很意外。

  記錄員對獎勵會員來說基本是義務、無論什麼記錄都是從三段開始挑選。所以有級著是申請者的少有的的東西……擔當長時間的對局、並沒有那麼能學習的女流的對局。至少也是關西的獎勵會。關東難道不同嗎?

  這樣說道……我想起一件事問道。

  『話說鹿路庭小姐也主動承擔本戰准決勝的記錄員對吧?那個是為了什麼?』

  『因為能夠學習。來採訪的記者很多、只是坐在記錄席就能引人注目超幸運。將棋也超級有趣哦。以那個月夜見坂小姐作對手後手採取角頭步呢。在棋盤旁邊看也感到非常激動』

  確實那局將棋天衣下得相當出色。

  集中精神戰鬥到之後全身發熱,在回去的新幹線上居然睡著了……看到那盤將棋的我、開始相信天衣成為挑戰者的可能性。

  不。

  連戰勝師姐的可能性也——

  『那天即使擔當記錄員、也會開心到忘記時間。但是像今天這樣的話就只有痛苦…………啊、下了呢』

  一邊說著話,一邊經常看腳下的顯示器的鹿路庭小姐、最早注意到了天衣的棋。

  至今為止繼續保持居玉的天衣、在這裡第一次移動了玉。

  但是那不是為了堅持。

  『是開始做型呢』

  正如鹿路庭小姐所說的那樣、數手之後天衣認輸了。

  ☖天邪鬼

  第二局我也輸了。下得很糟糕。

  使用父親的棋子、想像父親的棋風而研究的將棋、對空銀子完全不僅不起作用、反而成為了失敗的原因。

  「…………」

  結束後要換和服,我回到休息室。

  因為和服是由吳衣店幫忙管理的、所以脫下後就這樣捲成團放進行李箱寄過去就可以了。

  但是即使想解開帶子、因為不甘和憤怒而不斷顫抖的手、不能很好地解開──

  「啊!這個……!!」我已經乾脆要把它撕開的那個時候。

  「不可以的哦」

  從房間的門口傳來的聲音、讓我停下了手。

  在那裡的是、這個旅館的老闆娘──雛鶴愛的母親。

  「亂動反而會變得很痛苦。讓我幫你脫下來吧」

  「…………」

  坦白地說、現在想一個人呆著。誰的手都不想藉助。

  但是這樣下去的話無論到什麼時候都換不了衣服。

  將我的沉默理解為肯定,老闆娘在我的面前跪了下來、熟練地開始解開帶子。

  「很痛苦吧、我馬上讓你舒服」

  「沒什麼……」

  地逞強的說道。穿著和服的對局、因為壓住胸口真的很痛苦。而且也必注意到袖子、所以沒能集中到對局上精神上也很痛苦。

  ……雖然不能成為輸掉的藉口……。

  「我從女兒那裡經常聽說你的事情」

  「……反正是壞話吧?」

  「不是。她說『有個很厲害的孩子』」

  「……但是、我輸掉了」

  「是呢」

  沒有說些安慰的話語、老闆娘一邊移動著手一邊點了點頭道。

  「可是我女兒說的強大可不是這樣的東西」

  「……?」

  「有個和自己一樣年紀叫夜叉神天衣的女孩子。同樣叫做『ai』師傅也一樣。但是和向很多人撒嬌的自己不同、那個孩子只靠一個人在不斷地戰鬥著、她很羨慕那樣的強大……」

  「那麼、你是來同情沒有父母的我嗎?」

  「就像女兒說的那樣的孩子呢」

  老闆娘看著我的臉微笑著。

  和藹的語氣讓人感覺不是「老闆娘」、而是「母親」、只是一瞬間、想像孩子一樣大哭起來。

  雖然被當成孩子有點生氣……但是我沒有抵抗、就這樣一直讓她把衣服脫到最後。

  「真的辛苦了。之後都交給我來處理,請你趕緊去局後宴會吧」

  重新變成老闆娘的雛鶴愛的母親恭敬地鞠躬後慰勞道。

  「……謝謝」

  說了感謝後、我換回洋服。

  ─……母親、嗎?。

  和我的母親完全不同。但是……如果母親還活著的話、也會像那樣幫我把和服脫去吧?

  不可以。

  ──在想這些事情、就是輸掉後內心懦弱的證據啊……。

  番勝負還沒有結束。在宴會座位上必須要保持平靜的表情。絕對不能讓人看到懦弱的一面。

  我在洗臉台洗臉並整理內心和表情。

  然後走出休息室,──在那裡、有個穿著制服的女人站在那裡。

  「啊……!?」

  一瞬間認為是空銀子、馬上做好準備。

  但是不一樣。頭髮也很黑、曬黑的皮膚和「白雪姬」的蒼白的皮膚明顯不一樣。

  那是已經換好高中制服的、另一名獎勵會員。

  「你……」

  因為冷不防地出現,並不能一下子說出她的名字。

  是今天的記錄員。

  這是我在正式比賽第一場中打敗的對手。好像是……沒錯、登龍花蓮。

  「我很尊敬空老師」

  那個傢伙突然開始說話。

  「雖然空老師比我小、但是我發自心底的尊敬和那個無關。那個人所做的事和今後要做的事情對我們獎勵女性會員來說是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偉業。而且我不想看到獎勵會有段者輸給女流女流棋士的樣子、我覺得不可能輸的。原本女流棋士和獎勵會三段平手下棋就很奇怪。所以即

  使你三連敗了也絲毫沒有關係。但是──」

  壓抑著感情以平淡的聲音、登龍繼續說道。

  「我只說一句話。你打算下那個垃圾的定跡將棋到什麼時候」

  「啊……!」

  「今天的將棋也完全像業餘的一樣呢。嘛啊女流棋士說到底也只是業餘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但是在那個女流棋士的對局中我們獎勵會員也作為記錄員出場。我做記錄員是為了讓輸給業餘的小學生的不甘刻印在自己的內心中、但是無法拿來學習的將棋什麼的只是累贅」

  這是我活到現在為止、最不甘的話。

  讓我感覺不僅是我、作為業餘名人喜歡著將棋的父親也受到了鄙視。最重要的是……對不能反駁的自己的無力感到氣憤。

  「我只想說這個」

  背著背包的獎勵會會員對我說「辛苦了。先告辭了」後、深深地低下了頭、然後頭也不回馬上就走出了旅館。

  我雖然感到不甘、但是只是站在那裡。

  「奇怪!?花蓮醬你已經要回去了嗎?一個人嗎?」

  「有搭船的時間、辛苦了鹿路庭老師」

  「船……打算一個人回去八丈島嗎!?現在嗎!?」

  「如果在夜晚搭乘從東京灣開出的船的話、剛好早上就能回到島上」

  「都說了,就算是那樣女孩子在這麼晚的時間一個人、絕對不行!等我一下我把你送到東京吧」

  我從遠處聽著這樣的談話。

  「…………」

  被一個人剩在那個地方的我咬著嘴唇忍受著不甘。拼命地忍受著感情的巨大波浪對心靈的動搖。

  然後、波浪退去後、像要再次呼吸似的張開口、說出了這樣的話。

  「……………………該怎麼說呢……」

  出生以來第一次、真的不明白。

  不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贏。

  而是不知道該下怎樣的將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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