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7節課 綠園祭
天色還沒亮,『祭典』就已經開始了。
「快煮飯啊!要不停的煮!!完全不夠啊!!」
「警衛到齊了!可以請你們移到校外的停車場嗎!?」
「已經有客人來了啦!?要帶他們去哪裡才好!?」
綠園祭的開始時間是上午九點。
不過,學生全都忙於準備,學校儼然是個不夜城。凌晨四點,PTA紛紛入城。
同學媽媽們為了製作主打商品『什錦炊飯&豬肉味噌湯』,都來到了產振中棟一樓的食品加工室。
白米的量是以噸為單位計算的,每年的這個時候,學校都會因為煮豬肉味噌湯所冒出的蒸氣變得霧茫茫的。
畢業生們攤位也開始做起準備,除了校內中庭之外,幾乎都搭滿了帳篷,祭典的氣氛逐漸濃厚了起來。
載著PTA和OB的汽車,在特別履用的警衛的引導下,開往操場。那裡就是今天的停車場。
當然,不止那裡。
祭典正式開始之後,就連農場的道路、空地,甚至是學校外卡拉OK的停車場都會大客滿。尤其是一百周年慶的今天,或許完全不夠也說不定。
客人的動作也非常快。
早上七點,開店前兩個小時,常客就已經就定位了——畢業生或是附近的居民——開始在目標店家前排隊。
身經百戰的常客,他們的行徑可以分為兩種。
二話不說直接到目標店鋪前排隊的類型。
另一種,會先巡視整個校園,掌握今年的所育商品之後,選出最好的店家再過去排隊。
還有全家都出動,兩種方式並行,精打細算的類型。
他們的共通點,並不是為了享受高中慶典活動的氣氛,而是買完東西立刻走人的驚人購買慾望。
所以第一個階段性任務是儘早處理完這些客人,速度是一切的關鍵。
❤
「排哈密瓜的最尾端在這邊!!販售開始前請先排隊等候:!!」
舉著『哈密瓜最尾端』的牌子,生產科學的一年級生在轉了好幾個彎的人龍最尾端大聲宣導。如此盛況真的不是開玩笑的。
「三百張號碼牌發完了!」
「好!只剩下販賣這個步驟了!!」
聽到一年級生的報告,我在帳篷內捲起實習服的袖子。
三年級學長姊們因為需要展示自己的企劃(畢業研究),根本脫不了身,販賣的任務就落在我們二年級身上。
也算是祭典的主角啊!
「繼!其他學科的情況如何!?」
「林科的木工品和產銷的花卉果然很受歡迎啊!還有就是前面生工的麵包。」
負責事前偵查的繼,以下巴比了比在中庭對面的帳篷,那是生工的攤位。
他們的隊伍長度也跟我們的差不多,中庭已經塞滿了客人。負責整隊的一年級生,為了不要讓隊伍和其他學科混在一起,忙得焦頭爛額。
「一早就這麼多人啊……」
「每年的這個時段都是這樣。」
林檎對高中校慶竟然在開始前就有人來排隊的狀況難掩震驚,我倒是稀鬆平常的聳了聳肩。
我們哈密瓜的隊伍有三百人,生工的麵包也差不多這麼多。
其他還有人在排PTA的什錦炊飯跟豬肉味噌湯的,光是中庭就排了快一千人。
順帶一提,什錦炊飯跟味噌湯賣的是餐券,從十一點開始換餐,雖然從凌晨四點就開貽準備,但還是準備不夠。
提供現烤麵包的生工,賣的也是餐券,除了『紅豆麵包』和『果醬麵包』這類正統的麵包外,我還看到『尾德蓮』和『可爽麵包』這兩種生化鈴木注入欲望烘焙而成的猥褻食物名稱。賣那種東西真的沒問題嗎……
「大家會以為是一般的瑪德蓮跟可頌麵包而購買吧?」
「買了一定會被嚇到吧……」
林檎似乎相當排斥。如果只是害怕還比較好呢……
「繼,造園的情況怎麼樣啊?」
「沒有什麼特別的動靜……對了,造園試驗場裡有掛著一幅巨大的布幕。」
「布幕?啊啊,這麼一提,好像之前就掛在那裡了——」
「「哥哥!!」」
嗯?這聲音是——
「工!?還有商……你們今天穿的好酷喔!」
喔喔喔喔~聚集過來的是農的妹妹·中澤工和商這對雙胞胎。大概有兩個月沒見了吧?
『說不定會在綠園祭出現喔!?』因為有想過,所以並沒有太驚訝,倒是被她們兩個人裝扮嚇到了。
背著像是天使的翅膀,手上還拿著小小的弓箭。
「好可愛!」
林檎驚呼。
「是丘比娃娃啊!!」
登登!擺好招牌姿勢,商得意地介紹。工則是黏在我的腳邊。
「丘比?美奶滋的?」
「丘比就是丘比特啊!」
「士姊!」
中澤四姊妹的長女·士姊單手提著塑膠袋登場。這位則是穿著農協辦活動時常出現的祭典短袍。
「一大早怎麼啦?大家是來玩的嗎?」
「笨蛋!當然是來做生意啊,看打扮不就知道了?」
「啊?」
「這可是宣傳愛生村的活動及商品的絕佳機會啊!反正小工跟小商也吵著說要見你,假日活動一石二鳥的方法囉!」
「但如果不是畢業生,沒辦法在綠園祭擺攤耶!?士姊不是畢業生吧!?」
「雖然她不是畢業生,但負責人是啊!」
「負責人?」
「就是我。」
「村長!?」
看到突然出現而且剛進入初老的那個人,我不禁大叫。
照理說應該與士姊水火不容的愛生村村長竟然出現了。原來他是學長啊!?
「農協的組長也來了,他同樣是畢業生喔!」
「喔……」
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看著姊姊。
「所以,你們打算賣什麼呢?山菜……季節不對啊!?還是野味呢?」
「嗯哼哼!問得很好!」
士姊露出不變的邪惡笑容。
「愛之鄉愛生村特製,心形蔬菜啊!!」
說完,便從塑膠袋中拿出商品。
「首先是這顆番茄。如同你所看到的,是心形的!這條小黃瓜,橫切面也是心形的喔!」
「好厲害喔!這是怎麼種出來的啊!?」
「小黃瓜是裝進心形的壓克力筒里,自然就長成這樣了。番茄~就是機密啦!」
「喔……原來是這麼種出來的啊!」
在電視上有看過正方形的哈密瓜和西瓜,讓作物長成心形是個很有趣的想法。這個肯定會賣!種起來好像不簡單就是了。
「再來就是這個心形觀葉植物『Love Love Heart』!」
「那是什麼!?」
姊姊拿出裝在盆栽里的心形、長得像仙人掌的植物。
「這是『心葉球蘭』,東南亞原產植物,把葉子的部分剪掉,再插進盆栽里,看起來就像一顆愛心對吧?」
「嗯……很像。」
「西濃地區的花店最近有在賣啊,取代情人節巧克力,引起一陣熱潮呢!」
「你真的很會找這種情報耶!」
然後不看而已,還會馬上做成商品販賣。
行動力還是一樣驚人。
「……我一開始也是反對的。」
村長語氣沉重地說。
「不是嘛,說長這種形狀誰相信啊?人會說謊,但作物不會說謊的啊!」
「是……沒錯啦……」
不管好或不好,村長是個傳統,且一路和士相處到現在的老實人。
對於自己的婚事滿不在乎,不過,只要一看到蔬萊,不論再怎樣費工,經歷多少次失敗他都願意。這部分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還不止這樣喔!我當然不會放過婚活休閒農業這塊,還要販賣由心形蔬菜跟麵包做成的『愛生漢堡』!吃了肯定萌生愛苗的!我的目標是今年的BL大獎!小工和小商就是代言人啊!!」
「嗯嗯……所以她們才會打扮成丘比特啊……」
「「對啊!!」」
工和商兩個人合體,比出一個愛心。有練過的啊!
「阿爸跟阿母也在PTA那邊準備什錦炊飯跟豬肉味噌湯。中澤家今天可是全員出動啊!」
「喔……」
順帶一提,農在振產南棟的生產科學蔬菜選果室里,為了中午的一
大活動『搗麻糬』做準備,忙著把昨晚泡好的大量糯米全都瀝起來。
士農工商四姊妹全員到齊,可能要再晚一點。
「喔!差不多要開始販賣了,小工!小商!該回帳篷囉!」
「哥哥,待會見囉?」
「……哥哥也要來看小工喔!」
商東張西望,跑來跑去,工則是有些捨不得似地頻頻回頭,最後還是被帶回她們的攤位。林檎兒也一臉捨不得的樣子,一直和她們揮手。
「連OB也會回來擺攤啊!真是個熱鬧的校慶。」
「……『綠雲會』,他們可都是強敵啊!」
「綠雲會?」
「指的就是OB,是我們學校同學會的名稱。」
來擺攤的都是農協或是農家這類專業人士。
因為是認真地來賣東西,早就不是校慶園遊會的等級了,完全就是店家。
「不是其他學科而是跟OB競爭啊?」
「當然。」
「不管是OB還是PTA,一定要賣的比他們多,這才是綠園祭的目的。」
我和繼同時點頭。
普通情況,是無法跟其他學科比業績的,但這個綠園祭會統計出清楚的『營業額』,因為會與歷屆學長姊做比較,所以數字絕對不能太難看。
「是說,我們家班導師(貝琪)呢?」
「在保健室。」
「欸……為什麼?」
林檎相當疑惑,繼淡定的回答。
「因為昨天熬夜巡視校園啊,今天就剩下緣園祭後的慶功宴而已,為了養精蓄銳現在正在打呼呢!她說,她要一直睡到綠園祭結束。」
「……只要安安靜靜的就好。嗯……」
比起莫名出現嚇到客人好多了。
好……時間差不多了!
『各位來賓、各位同學,大家早!』
聽了三天已經非常熟悉的校內廣播響起。
綠園祭執行委員會幾天前在體育館前搭起了簡易舞台,擔任司儀的學生站在上面,手裡握著麥克風,他身後的管樂隊也蓄勢待發。
回過神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每個人都放下手邊的工作,靜靜聆聽著廣播。
『時間是上午九點,在此宣布——第一百周年綠園祭正式開始!』
拍手歡呼聲從四方傳來,管樂隊開始奏樂,氣勢盛大熱鬧。
就這樣,值得紀念的一百周年,第一百次的綠園祭揭開序幕——
感慨也只有一瞬間而已。
「販賣開始!」
「歡迎光臨!來看看喔!」
「是!一顆哈密瓜和兩根蘿蔔,還有三顆白菜對吧!一共一千五百元!」
「哈密瓜一人限定一顆!一人只能買一顆喔!請大家準備好一千元在這裡排隊!!」
排了大概兩個小時的隊伍,一口氣開始前進。
客人氣勢銳不可當。
已經等了兩個小時沒錯,但最大的原因還是想趕快買完東西再去其他學科那邊看看。稍有怠慢,馬上就會被大罵一頓。
開始五分鐘後,廣播再度響了起來。
『林業工學科鞦韆跟木馬已經賣完了!』
「樵夫們竟然有賣鞦韆!?」
「那是林科人氣第一的商品……」
繼一邊在筆記上記錄,一邊做出說明。
「能夠感受到木頭的溫度,以檜木打造的兒童鞦韆要價一萬八千元,品質不用說,還會到府組裝,服務優質每年都會被秒殺。但因為相當費工,所以數量不多。」
「一……一萬八千元……」
林檎拿著哈密瓜的箱子,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確實會覺得賣一顆一千元的哈密瓜有點愚蠢。
林科已經賣出了十組鞦韆跟一百個定價八千伍佰元的木馬。光是這些就有百萬的營業額。
林科還有四千五百元的長桌和三千五百元的長椅,以及同樣是三千五百元的庭院椅,總之是打高價戰略。
木工品的總業績應該上看兩百萬吧——
「還在射程範圍內!接下來才是重點!」
我拉高音量。
林科的高價商品賣完之後,就只剩下鉛筆盒或是相框之類,相對不起眼的商品。
再來就是香菇段木菌株和煙燻起士、煙燻鵪鶉蛋之類很MAN的東西,並不受主婦們歡迎。
最後露出微笑的……一定是我們生產科學!
「完售!三百顆哈密瓜賣完了!」
「「喔喔喔~~~~!!」」
啪啪啪啪!學生們和客人一起鼓掌。
這樣就有三十萬的業績了。
綠園祭開始還不到二十分鐘,可以算是個好的開始。
「梨子和蔬菜的買氣怎麼樣?」
「不錯,一起熱賣中。」
林檎一邊報告,一邊繼續手邊的動作。
梨子和蔬菜就擺在哈密瓜旁邊,為了哈密瓜而來的客人,也會順便帶一兩個的策略,看來相當成功。
為了大量購買的年長者所提供的停車場定點搬運服務也奏效了,像是蘿蔔和白菜類重量較重的蔬菜銷量非常好。
『生物工學科的麵包交換券已全數售完!』
『產銷學科的大花蕙蘭也銷售一空!』
「其他學科沖好快喔……」
「或者應該說,今年的人數明顯比以往還要多。說不定商品不夠賣呢!」
繼強勢分析。
若真是如此,事前確保的商品數量就成了勝負關鍵。
昨夜,林檎拚命收割蔬菜的辛勞總算得到回報了。
「這樣絕對不能輸啊……」
輕聲呢哺卻表現出堅定決心。我開始下一項準備。
❤
——上午十點。
綠園祭開始後一個小時,來店客層大幅改變。
打徒一開始就『以買東西為目的的客人』已經離開學校,『想要與家人同樂,享受過節氣氛的客人』漸漸入場。
這種客人的目的並不是買東西。
喜歡學校節慶的感覺,會到處看展示作品,簡單來說,就是在學校里晃來晃去。
不過,倒也不是沒辦法讓他們打開錢包。
反過來說,為了讓孩子開心,他們什麼都願意買,輕易的就會掏出錢來。學長姊們是這樣傳授給我們的。
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要主打家庭取向的商品。
「產銷學科的植栽體驗來了~❤只要五百元,就可以參加葉牡丹和三色堇的植栽體驗~❤歡迎踴躍參加喔~!」
「生物工學科則是提供焦糖餅和穿珠的DIY體驗喔!還有贈送免費芳香精油肥皂喔!」
「生產科學科有可愛小兔兔互動區!另販售兔子飼料五十元!有好可愛好可愛的小兔兔喔!!」
「頂樓庭園有造園科舉辦的茶會!五百元就有抹茶和小點心,歡迎想要稍做歇息的民眾參加喔!」
「『傳統食品繼承社』正舉辦堂上蜂屋柿的曬柿繩編織體驗……不是,不是曬柿乾體驗,而是製作吊柿乾的繩子。」
各學科都進行了與科系內容相關的體驗活動,客人會被自己所喜歡的活動吸引。
再將事先準備好的商品一起賣出去,不斷地不斷地壓榨家庭客人錢包的策略。
而鎖定的客層,生產和生工是小朋友,產銷是女性、造園是老人家,各學科的方向都很明確,因此不會有互相搶客人的情況出現,也能相對流暢的誘導客人。
另一方面——
「林業工學科即將舉行『抓獨角仙幼蟲大賽』!」
「『親自試試看,第一次的電鋸!』參加者招募中!!」
「『安全爬樹器具,與作Ⅱ體驗!』也很火熱喔!!Let's YOSAKU!!」
始終貫徹自我路線的林科,很快就掀起一陣熱潮。
※
「農!糯米準備的怎麼樣!?」
「剛放下去蒸!」
「好!在蒸糯米的這段期間,我們去挖地瓜吧!!」
販賣蔬菜的攤位就交給林檎了,我和農帶著一年級生,前往舉辦『挖地瓜體驗』的圃場。
『地瓜!?』
聽到地瓜這個單字,小老闆雀躍地在我腳邊繞圈,時不時扯著我的褲管。
『地瓜!我要地瓜!』
「好!你也可以自己挖喔!」
『地瓜!!』
小老闆開心地蹦蹦跳跳。Lovely❤
『挖地瓜體驗』順利找到一百組體驗者,一組收一千元合計也有個十萬塊啊!
這樣的收割體驗看似麻煩,但其實沒有想像中費工夫。
客人直接進田裡收割,因此可以省略收穫→選果→出貨的步驟。
而且在普通情況下,破損和被蟲蛀過的都會被打掉,體驗活動時還可以拿來換錢。
換句話說,生產者與消費者雙方都能獲得利益,我有時候會想,這不就是『農業的理想型』嗎?
「要參加挖地瓜體驗的朋友!我將帶大家去地瓜田,請跟著我走!」
「喔喔,各位,是這邊喔!」
我站在最前面揮手,很會跟小朋友相處的農像是魔笛手般,屁股後頭跟著一大堆小蘿蔔頭。
因為母性本能所散發出的費洛蒙,農的周圍一定會跟著一群小朋友。真是方便啊!
「一組限定挖一株,請遵從同學的指導入田。」
一到地瓜田,我向大家示範了挖地瓜的方法……但我們事先將地瓜稍微挖了起來,因此民眾只要輕輕的扯一下蔓枝,就能輕鬆地挖出地瓜。
從土裡挖出地瓜的家庭接連發出歡呼。挖地瓜本來就跟挖寶藏差不多有趣,最適合體驗活動了
『呦咿咻!呦咿咻!』
小老闆也用自己的前腳跟嘴巴拉扯枝蔓,為了最喜歡的地瓜非常努力。
不過,一隻小袋鼠是無法挖出一整株地瓜的,我決定幫助它,一起用力拉!好像『拔蘿蔔』的故事一樣。
『地瓜!』
看到剛挖出來滿是泥土的地瓜,小老闆的情緒達到最高點。
『謝謝你!好大喔!?』
平時只有看過切成條狀的地瓜,它好像覺得剛挖出來的地瓜特別巨大。真的超興奮的!手舞足蹈,小小的身體都快被撕破了。
「小老闆,借我一下喔!」
『欸!?』
「不可以直接吃啊?要先把泥土弄掉。」
『……你不會拿走嗎?』
「不會啦!」
我苦笑摸著它的頭。
『……好,要還我喔!』
小老闆有些不情願的把地瓜交給我。
我拿去幫它洗乾淨。
「好,可以吃了!」
『耶!!』
一拿到地瓜就咬了一大口。Lovely❤
「小老闆,地瓜好吃嗎?」
『好吃!』
自己挖的地瓜特別好吃。
對小袋鼠來說也是一樣的,它吃得比平常還要激動。看它吃得這麼開心,我也覺得很高興。
在一旁的農小小聲地說。
「……生吃也好吃嗎?」(吞口水)
你給我用火啊,人類!
※
在那之後,我們人類用油桶和油漆桶做了大量的火箭爐來烤地瓜。
「挖地瓜體驗所挖到的地瓜可以帶回家沒關係,也可以當場烤來吃喔~」
大部分的客人都會選擇馬上烤一兩個來吃。
用裡頭鋪滿石頭的火箭爐烤地瓜最棒了!
而且不止烤客人的份,連事前收割完的地瓜也順便一起烤,再拿來當商品販賣。
慢火悶烤雖比較花時間,但所散發出的甜蜜香氣,把客人全都吸引了過來。
「呼呼❤」
「好好吃♪」
農和林檎一邊吃著自己烤的地瓜,一邊賣地瓜。
可能是因為接近中午了,地瓜賣得飛快。
「真是不可思議耶~」
戴著手套不停翻面,我專心的烤著地瓜。
「賣挖好的地瓜,『算便宜一點嘛!』肯定會有人殺價,但如果像這樣包含『烤地瓜』的『挖地瓜體驗』,可是能多賺好幾倍的錢呢!」
「畢竟還是有所謂的祭典行情,多下一點功夫是很重要的……」
一邊流汗一邊烤著地瓜,我和繼有感而發的說。
生產學科平常是不會直接接觸消費者的。
我們的工作就是收穫和裝袋,販賣就交給產銷了。
其實光種蔬菜水果已經很滿足了,但像這樣實際進行金錢交易,跟其他學科競爭之後,才沉痛地感受到這樣完全不行。
同時,令人出乎意料的,在轉換成金錢的瞬間,竟然有如此強烈的快感。
例如說——
「耕作,那個哐啷哐啷的烤爐……」
「嗯。火箭爐啊!」
我從手工做的火箭爐拿出烤好的地瓜給林檎。
這個火箭爐,在震災的時候受到相當大的注目。
燃料少、使用時間卻很久,只要是能燒起來的東西都能當作燃料,構造簡單任何人都能輕易的使用,修理起來也是,甚至連重量都很輕。
由於火力集中在一點,通常都做為料理器具使用而不是暖爐,但好處是能夠在戶外野炊。火力之強,連炒飯都沒問題!
「有客人想買這個耶,可以賣嗎?」
「這個嗎?想買?」
「嗯。」
林檎沒什麼自信地點點頭。
突然這麼說我也嚇了一跳,但看到別人在使用的東西確實會有『我也想要!』的心情。吃著生地瓜的小老闆,看到我們在吃烤熟的地瓜,也伸出了它的前腳,表現出『我也要那個……』的樣子。Lovely❤
我想了一下,然後回答。
「現在還在使用中,可以請他綠園祭結束後再過來拿!」
「我如道了,那價錢呢?」
「嗯!那就賣三千元。」
多少還是有材料費,因此在定價上稍微強勢了一些。沒想到客人的反應卻是——
「好便宜喔!」
「什麼啊,只要三千的話我也要買!」
「請給我一組!」
一個一個被訂走,就這樣『完售』了。太強了吧?
和地瓜一起,連火箭爐也銷售一空。
『生產科學科,烤地瓜全數售完!』
廣播結束後,拍手聲四起,生產科內士氣高昂。
結完帳,繼的眼鏡閃耀著神秘的光芒,開始宣布業績。
「包含火箭爐,光是地瓜就賣了將近十萬塊!加上挖地瓜體驗,總計二十萬!!」
「太好了!糯米也差不多煮好了,要開始準備麻糬——」
剛脫下手套,我的話才說到一半,就在這個時候。
「不、不好了啊啊——!!」
負責偵察其他科狀況的一年級生,連滾帶爬的沖了回來。
「發生什麼事了,喪部山同學!?」
「林、林科……林科他們,拿、拿、拿出了不得了的東西啊——」
「你要喝茶嗎?」
喪部山像是用搶的一樣,接過林檎倒的茶,然後一口氣喝完,接著說出令人不敢相信的一句話。
「……是房子。」
「啊?」
「和OB的木工聯手,在賣整棟房子啊!!檜木屋!!」
「這樣犯規吧!?」
什麼啊!?房子真的太誇張了喔!?
更驚訝的還在後頭。
「連庭園都一起賣的樣子。」
「欸……欸?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繼表情嚴肅,卻像是在講笑話一般。我請他進一步說明。
「你知道花園的老家是造園業者對吧?」
「嗯……那傢伙是社長不是嗎?」
「沒錯,因為是受聘於花園老家的宮西,他們好像有取得個人庭院的建造許可……事實上,我們學校的造園科,可以將以職業體驗之名完成的作業當作商品販賣。林科應該也是用差不多的手毀吧?鑽規定的漏洞……」
像是在證實那個說法似的。
『林業工學科與造園科的獨棟木屋外加庭園已售完!』
令人無法置信的廣播內容。
「「怎麼會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
傳言變成現實的瞬間,到處傳來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學校都快被震垮了。
「賣房子是真的啊!?」
「造園實驗場蓋的是樣品屋啊!」
「那種東西到底是誰買下來的啊!?」
「怎麼回事!?土地要自己準備嗎!?」
同學跟民眾都陷入恐慌。那也是當然的,在校慶賣房子這種事太誇張了。
不過……仔細想想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檜木材學校就有了,其他建料跟大型機具也都完備,連土木
工程車也有。吊車在研修時就會用到了,使用CAD就可以進行設計,大家也都有考取水電相關執照,只要有專家在一旁指導,部分的學生是可以自行建造的……
「竟然留了一手……可惡!!」
我用拳頭揍自己的手掌,怪自己怎麼沒能早一點察覺。
現在想想其實有不少預兆。
在澡堂說話時林太郎那自信滿滿的樣子。
花園令人費解的餘裕,造園實驗場出現的巨大布幕。
更重要的是——
「昨天晚上,看到花園和林太郎兩個人走在一起的時候就應該要發現了!!那兩個是一夥的!!」
「竟然有這種事!?」
那聲音感覺是從產振中棟的三樓(離我的所在地非常遠)傳來的,但我現在沒有心情理會。
壓著計算機的繼發出悲鳴。
「唔!怎、怎麼會這樣……!!」
「繼,你還好嗎!?」
「我試算了一下……我們準備的商品就算全都賣光,也不及林科和造園的營業額!他們太努力了!!」
「「怎、怎麼可能……」」
方才熱絡的氣氛,一下子降到冰點。
無論接下來多麼努力,都不可能扭轉情勢了嗎……?
不!
「一定還有方法的!」
為了安撫同學們的動搖和失望,我刻意提高音量。但我自己也想不出任何改變現狀的方法。
農試圖想做些什麼。
「賣火箭爐呢?雖然沒有庫存了,不過如果馬上下訂單的話……」
「校內所有的油桶跟油漆桶都被我們用掉了……而且光靠火箭爐,至少要做一千個,根本來不及。」
我無力地搖搖頭。
「應該要用現有的東西……想辦法增加它的附加價值……」
林科沒有而我們有的東西是什麼?
他們想要模仿也模仿不了,且無法用金錢衡量價值,只有我們能做到的東西……
不行!想破頭也想不出來……
「怎麼啦!你們生產科學科不是一直都很高傲嗎!!」
在深受打擊的我們面前出現的,不用說也知道,正是生產科學畜產專科的TOP,四天農之首,良田胡蝶。
她的身旁還站著另一個人,這人身穿其他學校的制服,是——
「「姊小路同學!!」」
「沒錯!姊小路千草是也!!」
飛驒阿爾卑斯農林高中的農俱總大將(指的應該是會長),姊小路乳房……不對,是千草,與她的勁敵良田同學站在一起,傲然地報上自己的名號。
手上握著像是牛繩一樣的東西。
是姊小路引以為傲的『雙葉號(我們學校若葉號的孿生姊妹)』!竟然從高山把她帶來了啊……
「請原諒我!附近的道路塞車,來得有些遲了。活牛搬運車轉彎比較不靈光!」
「……附近的居民會帶小狗小貓來我們學校沒錯啦,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特地從高山帶牛來的人……」
「真是空前絕後啊……」
農和繼都看傻了眼。看著使出高等技巧『敬禮』的雙葉號,其他學生也都目瞪口呆。許久沒見到雙葉號的林檎好像很開心,不停摸著它的背。
看到我們喪志的模樣,良田以嚴厲的口氣斥責我們。
「房子又怎樣?庭園又怎樣?我們畜產專科養出來的飛驒牛,可是比外加庭園的小房子還要值錢啊!」
「沒錯!」
良田和姊小路自傲的說。
令人頭暈目眩的四對巨乳壓迫實習服內的襯衣,布料都被撐開了,好像隨時都會被擠爆一樣,看得男同學們雙眼發直,女同學們直嘆氣。林檎試圖撿起落在地面上的大石頭。
突然——腦中閃過一個想法!!
「……對啊,怎麼都沒想到呢……」
到底有什麼好沮喪的呢?答案不就在眼前嗎?
「哼哼……你終於發現啦?」
「嗯,良田同學謝謝你!還有姊小路同學!原來那答案居然這麼近……就在身邊啊!」
說完,我在大家面前揭曉那個『答案』。
「林科沒有,我們有的資源是…………沒錯!就是胸部!」
※
——把時間往前倒一些。
幾乎就在綠園祭開始的時候。降落中部國際機場的飛機中,有一名少女抵達日本。
接過護照及機票的海關,被少女實際年齡與外表的差異嚇了一大跳。
內心雖然動搖不已,卻必須堅守海關的崗位,向少女問到那例行問題。
「Sightseeing?」(來觀光的嗎?)
「No!」(不是!)
聽到這意外的回應,他不禁停下手邊的動作。
擺出拿槍的手勢釉少女拿下牛仔帽,露出燦爛的笑容,然後說:
「是為了Agriculture(農業)啊!!」
「快煮飯啊!要不停的煮!!完全不夠啊!!」
「警衛到齊了!可以請你們移到校外的停車場嗎!?」
「已經有客人來了啦!?要帶他們去哪裡才好!?」
綠園祭的開始時間是上午九點。
不過,學生全都忙於準備,學校儼然是個不夜城。凌晨四點,PTA紛紛入城。
同學媽媽們為了製作主打商品『什錦炊飯&豬肉味噌湯』,都來到了產振中棟一樓的食品加工室。
白米的量是以噸為單位計算的,每年的這個時候,學校都會因為煮豬肉味噌湯所冒出的蒸氣變得霧茫茫的。
畢業生們攤位也開始做起準備,除了校內中庭之外,幾乎都搭滿了帳篷,祭典的氣氛逐漸濃厚了起來。
載著PTA和OB的汽車,在特別履用的警衛的引導下,開往操場。那裡就是今天的停車場。
當然,不止那裡。
祭典正式開始之後,就連農場的道路、空地,甚至是學校外卡拉OK的停車場都會大客滿。尤其是一百周年慶的今天,或許完全不夠也說不定。
客人的動作也非常快。
早上七點,開店前兩個小時,常客就已經就定位了——畢業生或是附近的居民——開始在目標店家前排隊。
身經百戰的常客,他們的行徑可以分為兩種。
二話不說直接到目標店鋪前排隊的類型。
另一種,會先巡視整個校園,掌握今年的所育商品之後,選出最好的店家再過去排隊。
還有全家都出動,兩種方式並行,精打細算的類型。
他們的共通點,並不是為了享受高中慶典活動的氣氛,而是買完東西立刻走人的驚人購買慾望。
所以第一個階段性任務是儘早處理完這些客人,速度是一切的關鍵。
❤
「排哈密瓜的最尾端在這邊!!販售開始前請先排隊等候:!!」
舉著『哈密瓜最尾端』的牌子,生產科學的一年級生在轉了好幾個彎的人龍最尾端大聲宣導。如此盛況真的不是開玩笑的。
「三百張號碼牌發完了!」
「好!只剩下販賣這個步驟了!!」
聽到一年級生的報告,我在帳篷內捲起實習服的袖子。
三年級學長姊們因為需要展示自己的企劃(畢業研究),根本脫不了身,販賣的任務就落在我們二年級身上。
也算是祭典的主角啊!
「繼!其他學科的情況如何!?」
「林科的木工品和產銷的花卉果然很受歡迎啊!還有就是前面生工的麵包。」
負責事前偵查的繼,以下巴比了比在中庭對面的帳篷,那是生工的攤位。
他們的隊伍長度也跟我們的差不多,中庭已經塞滿了客人。負責整隊的一年級生,為了不要讓隊伍和其他學科混在一起,忙得焦頭爛額。
「一早就這麼多人啊……」
「每年的這個時段都是這樣。」
林檎對高中校慶竟然在開始前就有人來排隊的狀況難掩震驚,我倒是稀鬆平常的聳了聳肩。
我們哈密瓜的隊伍有三百人,生工的麵包也差不多這麼多。
其他還有人在排PTA的什錦炊飯跟豬肉味噌湯的,光是中庭就排了快一千人。
順帶一提,什錦炊飯跟味噌湯賣的是餐券,從十一點開始換餐,雖然從凌晨四點就開貽準備,但還是準備不夠。
提供現烤麵包的生工,賣的也是餐券,除了『紅豆麵包』和『果醬麵包』這類正統的麵包外,我還看到『尾德蓮』和『可爽麵包』這兩種生化鈴木注入欲望烘焙而成的猥褻食物名稱。賣那種東西真的沒問題嗎……
「大家會以為是一般的瑪德蓮跟可頌麵包而購買吧?」
「買了一定會被嚇到吧……」
林檎似乎相當排斥。如果只是害怕還比較好呢……
「繼,造園的情況怎麼樣啊?」
「沒有什麼特別的動靜……對了,造園試驗場裡有掛著一幅巨大的布幕。」
「布幕?啊啊,這麼一提,好像之前就掛在那裡了——」
「「哥哥!!」」
嗯?這聲音是——
「工!?還有商……你們今天穿的好酷喔!」
喔喔喔喔~聚集過來的是農的妹妹·中澤工和商這對雙胞胎。大概有兩個月沒見了吧?
『說不定會在綠園祭出現喔!?』因為有想過,所以並沒有太驚訝,倒是被她們兩個人裝扮嚇到了。
背著像是天使的翅膀,手上還拿著小小的弓箭。
「好可愛!」
林檎驚呼。
「是丘比娃娃啊!!」
登登!擺好招牌姿勢,商得意地介紹。工則是黏在我的腳邊。
「丘比?美奶滋的?」
「丘比就是丘比特啊!」
「士姊!」
中澤四姊妹的長女·士姊單手提著塑膠袋登場。這位則是穿著農協辦活動時常出現的祭典短袍。
「一大早怎麼啦?大家是來玩的嗎?」
「笨蛋!當然是來做生意啊,看打扮不就知道了?」
「啊?」
「這可是宣傳愛生村的活動及商品的絕佳機會啊!反正小工跟小商也吵著說要見你,假日活動一石二鳥的方法囉!」
「但如果不是畢業生,沒辦法在綠園祭擺攤耶!?士姊不是畢業生吧!?」
「雖然她不是畢業生,但負責人是啊!」
「負責人?」
「就是我。」
「村長!?」
看到突然出現而且剛進入初老的那個人,我不禁大叫。
照理說應該與士姊水火不容的愛生村村長竟然出現了。原來他是學長啊!?
「農協的組長也來了,他同樣是畢業生喔!」
「喔……」
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看著姊姊。
「所以,你們打算賣什麼呢?山菜……季節不對啊!?還是野味呢?」
「嗯哼哼!問得很好!」
士姊露出不變的邪惡笑容。
「愛之鄉愛生村特製,心形蔬菜啊!!」
說完,便從塑膠袋中拿出商品。
「首先是這顆番茄。如同你所看到的,是心形的!這條小黃瓜,橫切面也是心形的喔!」
「好厲害喔!這是怎麼種出來的啊!?」
「小黃瓜是裝進心形的壓克力筒里,自然就長成這樣了。番茄~就是機密啦!」
「喔……原來是這麼種出來的啊!」
在電視上有看過正方形的哈密瓜和西瓜,讓作物長成心形是個很有趣的想法。這個肯定會賣!種起來好像不簡單就是了。
「再來就是這個心形觀葉植物『Love Love Heart』!」
「那是什麼!?」
姊姊拿出裝在盆栽里的心形、長得像仙人掌的植物。
「這是『心葉球蘭』,東南亞原產植物,把葉子的部分剪掉,再插進盆栽里,看起來就像一顆愛心對吧?」
「嗯……很像。」
「西濃地區的花店最近有在賣啊,取代情人節巧克力,引起一陣熱潮呢!」
「你真的很會找這種情報耶!」
然後不看而已,還會馬上做成商品販賣。
行動力還是一樣驚人。
「……我一開始也是反對的。」
村長語氣沉重地說。
「不是嘛,說長這種形狀誰相信啊?人會說謊,但作物不會說謊的啊!」
「是……沒錯啦……」
不管好或不好,村長是個傳統,且一路和士相處到現在的老實人。
對於自己的婚事滿不在乎,不過,只要一看到蔬萊,不論再怎樣費工,經歷多少次失敗他都願意。這部分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還不止這樣喔!我當然不會放過婚活休閒農業這塊,還要販賣由心形蔬菜跟麵包做成的『愛生漢堡』!吃了肯定萌生愛苗的!我的目標是今年的BL大獎!小工和小商就是代言人啊!!」
「嗯嗯……所以她們才會打扮成丘比特啊……」
「「對啊!!」」
工和商兩個人合體,比出一個愛心。有練過的啊!
「阿爸跟阿母也在PTA那邊準備什錦炊飯跟豬肉味噌湯。中澤家今天可是全員出動啊!」
「喔……」
順帶一提,農在振產南棟的生產科學蔬菜選果室里,為了中午的一
大活動『搗麻糬』做準備,忙著把昨晚泡好的大量糯米全都瀝起來。
士農工商四姊妹全員到齊,可能要再晚一點。
「喔!差不多要開始販賣了,小工!小商!該回帳篷囉!」
「哥哥,待會見囉?」
「……哥哥也要來看小工喔!」
商東張西望,跑來跑去,工則是有些捨不得似地頻頻回頭,最後還是被帶回她們的攤位。林檎兒也一臉捨不得的樣子,一直和她們揮手。
「連OB也會回來擺攤啊!真是個熱鬧的校慶。」
「……『綠雲會』,他們可都是強敵啊!」
「綠雲會?」
「指的就是OB,是我們學校同學會的名稱。」
來擺攤的都是農協或是農家這類專業人士。
因為是認真地來賣東西,早就不是校慶園遊會的等級了,完全就是店家。
「不是其他學科而是跟OB競爭啊?」
「當然。」
「不管是OB還是PTA,一定要賣的比他們多,這才是綠園祭的目的。」
我和繼同時點頭。
普通情況,是無法跟其他學科比業績的,但這個綠園祭會統計出清楚的『營業額』,因為會與歷屆學長姊做比較,所以數字絕對不能太難看。
「是說,我們家班導師(貝琪)呢?」
「在保健室。」
「欸……為什麼?」
林檎相當疑惑,繼淡定的回答。
「因為昨天熬夜巡視校園啊,今天就剩下緣園祭後的慶功宴而已,為了養精蓄銳現在正在打呼呢!她說,她要一直睡到綠園祭結束。」
「……只要安安靜靜的就好。嗯……」
比起莫名出現嚇到客人好多了。
好……時間差不多了!
『各位來賓、各位同學,大家早!』
聽了三天已經非常熟悉的校內廣播響起。
綠園祭執行委員會幾天前在體育館前搭起了簡易舞台,擔任司儀的學生站在上面,手裡握著麥克風,他身後的管樂隊也蓄勢待發。
回過神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每個人都放下手邊的工作,靜靜聆聽著廣播。
『時間是上午九點,在此宣布——第一百周年綠園祭正式開始!』
拍手歡呼聲從四方傳來,管樂隊開始奏樂,氣勢盛大熱鬧。
就這樣,值得紀念的一百周年,第一百次的綠園祭揭開序幕——
感慨也只有一瞬間而已。
「販賣開始!」
「歡迎光臨!來看看喔!」
「是!一顆哈密瓜和兩根蘿蔔,還有三顆白菜對吧!一共一千五百元!」
「哈密瓜一人限定一顆!一人只能買一顆喔!請大家準備好一千元在這裡排隊!!」
排了大概兩個小時的隊伍,一口氣開始前進。
客人氣勢銳不可當。
已經等了兩個小時沒錯,但最大的原因還是想趕快買完東西再去其他學科那邊看看。稍有怠慢,馬上就會被大罵一頓。
開始五分鐘後,廣播再度響了起來。
『林業工學科鞦韆跟木馬已經賣完了!』
「樵夫們竟然有賣鞦韆!?」
「那是林科人氣第一的商品……」
繼一邊在筆記上記錄,一邊做出說明。
「能夠感受到木頭的溫度,以檜木打造的兒童鞦韆要價一萬八千元,品質不用說,還會到府組裝,服務優質每年都會被秒殺。但因為相當費工,所以數量不多。」
「一……一萬八千元……」
林檎拿著哈密瓜的箱子,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確實會覺得賣一顆一千元的哈密瓜有點愚蠢。
林科已經賣出了十組鞦韆跟一百個定價八千伍佰元的木馬。光是這些就有百萬的營業額。
林科還有四千五百元的長桌和三千五百元的長椅,以及同樣是三千五百元的庭院椅,總之是打高價戰略。
木工品的總業績應該上看兩百萬吧——
「還在射程範圍內!接下來才是重點!」
我拉高音量。
林科的高價商品賣完之後,就只剩下鉛筆盒或是相框之類,相對不起眼的商品。
再來就是香菇段木菌株和煙燻起士、煙燻鵪鶉蛋之類很MAN的東西,並不受主婦們歡迎。
最後露出微笑的……一定是我們生產科學!
「完售!三百顆哈密瓜賣完了!」
「「喔喔喔~~~~!!」」
啪啪啪啪!學生們和客人一起鼓掌。
這樣就有三十萬的業績了。
綠園祭開始還不到二十分鐘,可以算是個好的開始。
「梨子和蔬菜的買氣怎麼樣?」
「不錯,一起熱賣中。」
林檎一邊報告,一邊繼續手邊的動作。
梨子和蔬菜就擺在哈密瓜旁邊,為了哈密瓜而來的客人,也會順便帶一兩個的策略,看來相當成功。
為了大量購買的年長者所提供的停車場定點搬運服務也奏效了,像是蘿蔔和白菜類重量較重的蔬菜銷量非常好。
『生物工學科的麵包交換券已全數售完!』
『產銷學科的大花蕙蘭也銷售一空!』
「其他學科沖好快喔……」
「或者應該說,今年的人數明顯比以往還要多。說不定商品不夠賣呢!」
繼強勢分析。
若真是如此,事前確保的商品數量就成了勝負關鍵。
昨夜,林檎拚命收割蔬菜的辛勞總算得到回報了。
「這樣絕對不能輸啊……」
輕聲呢哺卻表現出堅定決心。我開始下一項準備。
❤
——上午十點。
綠園祭開始後一個小時,來店客層大幅改變。
打徒一開始就『以買東西為目的的客人』已經離開學校,『想要與家人同樂,享受過節氣氛的客人』漸漸入場。
這種客人的目的並不是買東西。
喜歡學校節慶的感覺,會到處看展示作品,簡單來說,就是在學校里晃來晃去。
不過,倒也不是沒辦法讓他們打開錢包。
反過來說,為了讓孩子開心,他們什麼都願意買,輕易的就會掏出錢來。學長姊們是這樣傳授給我們的。
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要主打家庭取向的商品。
「產銷學科的植栽體驗來了~❤只要五百元,就可以參加葉牡丹和三色堇的植栽體驗~❤歡迎踴躍參加喔~!」
「生物工學科則是提供焦糖餅和穿珠的DIY體驗喔!還有贈送免費芳香精油肥皂喔!」
「生產科學科有可愛小兔兔互動區!另販售兔子飼料五十元!有好可愛好可愛的小兔兔喔!!」
「頂樓庭園有造園科舉辦的茶會!五百元就有抹茶和小點心,歡迎想要稍做歇息的民眾參加喔!」
「『傳統食品繼承社』正舉辦堂上蜂屋柿的曬柿繩編織體驗……不是,不是曬柿乾體驗,而是製作吊柿乾的繩子。」
各學科都進行了與科系內容相關的體驗活動,客人會被自己所喜歡的活動吸引。
再將事先準備好的商品一起賣出去,不斷地不斷地壓榨家庭客人錢包的策略。
而鎖定的客層,生產和生工是小朋友,產銷是女性、造園是老人家,各學科的方向都很明確,因此不會有互相搶客人的情況出現,也能相對流暢的誘導客人。
另一方面——
「林業工學科即將舉行『抓獨角仙幼蟲大賽』!」
「『親自試試看,第一次的電鋸!』參加者招募中!!」
「『安全爬樹器具,與作Ⅱ體驗!』也很火熱喔!!Let's YOSAKU!!」
始終貫徹自我路線的林科,很快就掀起一陣熱潮。
※
「農!糯米準備的怎麼樣!?」
「剛放下去蒸!」
「好!在蒸糯米的這段期間,我們去挖地瓜吧!!」
販賣蔬菜的攤位就交給林檎了,我和農帶著一年級生,前往舉辦『挖地瓜體驗』的圃場。
『地瓜!?』
聽到地瓜這個單字,小老闆雀躍地在我腳邊繞圈,時不時扯著我的褲管。
『地瓜!我要地瓜!』
「好!你也可以自己挖喔!」
『地瓜!!』
小老闆開心地蹦蹦跳跳。Lovely❤
『挖地瓜體驗』順利找到一百組體驗者,一組收一千元合計也有個十萬塊啊!
這樣的收割體驗看似麻煩,但其實沒有想像中費工夫。
客人直接進田裡收割,因此可以省略收穫→選果→出貨的步驟。
而且在普通情況下,破損和被蟲蛀過的都會被打掉,體驗活動時還可以拿來換錢。
換句話說,生產者與消費者雙方都能獲得利益,我有時候會想,這不就是『農業的理想型』嗎?
「要參加挖地瓜體驗的朋友!我將帶大家去地瓜田,請跟著我走!」
「喔喔,各位,是這邊喔!」
我站在最前面揮手,很會跟小朋友相處的農像是魔笛手般,屁股後頭跟著一大堆小蘿蔔頭。
因為母性本能所散發出的費洛蒙,農的周圍一定會跟著一群小朋友。真是方便啊!
「一組限定挖一株,請遵從同學的指導入田。」
一到地瓜田,我向大家示範了挖地瓜的方法……但我們事先將地瓜稍微挖了起來,因此民眾只要輕輕的扯一下蔓枝,就能輕鬆地挖出地瓜。
從土裡挖出地瓜的家庭接連發出歡呼。挖地瓜本來就跟挖寶藏差不多有趣,最適合體驗活動了
『呦咿咻!呦咿咻!』
小老闆也用自己的前腳跟嘴巴拉扯枝蔓,為了最喜歡的地瓜非常努力。
不過,一隻小袋鼠是無法挖出一整株地瓜的,我決定幫助它,一起用力拉!好像『拔蘿蔔』的故事一樣。
『地瓜!』
看到剛挖出來滿是泥土的地瓜,小老闆的情緒達到最高點。
『謝謝你!好大喔!?』
平時只有看過切成條狀的地瓜,它好像覺得剛挖出來的地瓜特別巨大。真的超興奮的!手舞足蹈,小小的身體都快被撕破了。
「小老闆,借我一下喔!」
『欸!?』
「不可以直接吃啊?要先把泥土弄掉。」
『……你不會拿走嗎?』
「不會啦!」
我苦笑摸著它的頭。
『……好,要還我喔!』
小老闆有些不情願的把地瓜交給我。
我拿去幫它洗乾淨。
「好,可以吃了!」
『耶!!』
一拿到地瓜就咬了一大口。Lovely❤
「小老闆,地瓜好吃嗎?」
『好吃!』
自己挖的地瓜特別好吃。
對小袋鼠來說也是一樣的,它吃得比平常還要激動。看它吃得這麼開心,我也覺得很高興。
在一旁的農小小聲地說。
「……生吃也好吃嗎?」(吞口水)
你給我用火啊,人類!
※
在那之後,我們人類用油桶和油漆桶做了大量的火箭爐來烤地瓜。
「挖地瓜體驗所挖到的地瓜可以帶回家沒關係,也可以當場烤來吃喔~」
大部分的客人都會選擇馬上烤一兩個來吃。
用裡頭鋪滿石頭的火箭爐烤地瓜最棒了!
而且不止烤客人的份,連事前收割完的地瓜也順便一起烤,再拿來當商品販賣。
慢火悶烤雖比較花時間,但所散發出的甜蜜香氣,把客人全都吸引了過來。
「呼呼❤」
「好好吃♪」
農和林檎一邊吃著自己烤的地瓜,一邊賣地瓜。
可能是因為接近中午了,地瓜賣得飛快。
「真是不可思議耶~」
戴著手套不停翻面,我專心的烤著地瓜。
「賣挖好的地瓜,『算便宜一點嘛!』肯定會有人殺價,但如果像這樣包含『烤地瓜』的『挖地瓜體驗』,可是能多賺好幾倍的錢呢!」
「畢竟還是有所謂的祭典行情,多下一點功夫是很重要的……」
一邊流汗一邊烤著地瓜,我和繼有感而發的說。
生產學科平常是不會直接接觸消費者的。
我們的工作就是收穫和裝袋,販賣就交給產銷了。
其實光種蔬菜水果已經很滿足了,但像這樣實際進行金錢交易,跟其他學科競爭之後,才沉痛地感受到這樣完全不行。
同時,令人出乎意料的,在轉換成金錢的瞬間,竟然有如此強烈的快感。
例如說——
「耕作,那個哐啷哐啷的烤爐……」
「嗯。火箭爐啊!」
我從手工做的火箭爐拿出烤好的地瓜給林檎。
這個火箭爐,在震災的時候受到相當大的注目。
燃料少、使用時間卻很久,只要是能燒起來的東西都能當作燃料,構造簡單任何人都能輕易的使用,修理起來也是,甚至連重量都很輕。
由於火力集中在一點,通常都做為料理器具使用而不是暖爐,但好處是能夠在戶外野炊。火力之強,連炒飯都沒問題!
「有客人想買這個耶,可以賣嗎?」
「這個嗎?想買?」
「嗯。」
林檎沒什麼自信地點點頭。
突然這麼說我也嚇了一跳,但看到別人在使用的東西確實會有『我也想要!』的心情。吃著生地瓜的小老闆,看到我們在吃烤熟的地瓜,也伸出了它的前腳,表現出『我也要那個……』的樣子。Lovely❤
我想了一下,然後回答。
「現在還在使用中,可以請他綠園祭結束後再過來拿!」
「我如道了,那價錢呢?」
「嗯!那就賣三千元。」
多少還是有材料費,因此在定價上稍微強勢了一些。沒想到客人的反應卻是——
「好便宜喔!」
「什麼啊,只要三千的話我也要買!」
「請給我一組!」
一個一個被訂走,就這樣『完售』了。太強了吧?
和地瓜一起,連火箭爐也銷售一空。
『生產科學科,烤地瓜全數售完!』
廣播結束後,拍手聲四起,生產科內士氣高昂。
結完帳,繼的眼鏡閃耀著神秘的光芒,開始宣布業績。
「包含火箭爐,光是地瓜就賣了將近十萬塊!加上挖地瓜體驗,總計二十萬!!」
「太好了!糯米也差不多煮好了,要開始準備麻糬——」
剛脫下手套,我的話才說到一半,就在這個時候。
「不、不好了啊啊——!!」
負責偵察其他科狀況的一年級生,連滾帶爬的沖了回來。
「發生什麼事了,喪部山同學!?」
「林、林科……林科他們,拿、拿、拿出了不得了的東西啊——」
「你要喝茶嗎?」
喪部山像是用搶的一樣,接過林檎倒的茶,然後一口氣喝完,接著說出令人不敢相信的一句話。
「……是房子。」
「啊?」
「和OB的木工聯手,在賣整棟房子啊!!檜木屋!!」
「這樣犯規吧!?」
什麼啊!?房子真的太誇張了喔!?
更驚訝的還在後頭。
「連庭園都一起賣的樣子。」
「欸……欸?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繼表情嚴肅,卻像是在講笑話一般。我請他進一步說明。
「你知道花園的老家是造園業者對吧?」
「嗯……那傢伙是社長不是嗎?」
「沒錯,因為是受聘於花園老家的宮西,他們好像有取得個人庭院的建造許可……事實上,我們學校的造園科,可以將以職業體驗之名完成的作業當作商品販賣。林科應該也是用差不多的手毀吧?鑽規定的漏洞……」
像是在證實那個說法似的。
『林業工學科與造園科的獨棟木屋外加庭園已售完!』
令人無法置信的廣播內容。
「「怎麼會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
傳言變成現實的瞬間,到處傳來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學校都快被震垮了。
「賣房子是真的啊!?」
「造園實驗場蓋的是樣品屋啊!」
「那種東西到底是誰買下來的啊!?」
「怎麼回事!?土地要自己準備嗎!?」
同學跟民眾都陷入恐慌。那也是當然的,在校慶賣房子這種事太誇張了。
不過……仔細想想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檜木材學校就有了,其他建料跟大型機具也都完備,連土木
工程車也有。吊車在研修時就會用到了,使用CAD就可以進行設計,大家也都有考取水電相關執照,只要有專家在一旁指導,部分的學生是可以自行建造的……
「竟然留了一手……可惡!!」
我用拳頭揍自己的手掌,怪自己怎麼沒能早一點察覺。
現在想想其實有不少預兆。
在澡堂說話時林太郎那自信滿滿的樣子。
花園令人費解的餘裕,造園實驗場出現的巨大布幕。
更重要的是——
「昨天晚上,看到花園和林太郎兩個人走在一起的時候就應該要發現了!!那兩個是一夥的!!」
「竟然有這種事!?」
那聲音感覺是從產振中棟的三樓(離我的所在地非常遠)傳來的,但我現在沒有心情理會。
壓著計算機的繼發出悲鳴。
「唔!怎、怎麼會這樣……!!」
「繼,你還好嗎!?」
「我試算了一下……我們準備的商品就算全都賣光,也不及林科和造園的營業額!他們太努力了!!」
「「怎、怎麼可能……」」
方才熱絡的氣氛,一下子降到冰點。
無論接下來多麼努力,都不可能扭轉情勢了嗎……?
不!
「一定還有方法的!」
為了安撫同學們的動搖和失望,我刻意提高音量。但我自己也想不出任何改變現狀的方法。
農試圖想做些什麼。
「賣火箭爐呢?雖然沒有庫存了,不過如果馬上下訂單的話……」
「校內所有的油桶跟油漆桶都被我們用掉了……而且光靠火箭爐,至少要做一千個,根本來不及。」
我無力地搖搖頭。
「應該要用現有的東西……想辦法增加它的附加價值……」
林科沒有而我們有的東西是什麼?
他們想要模仿也模仿不了,且無法用金錢衡量價值,只有我們能做到的東西……
不行!想破頭也想不出來……
「怎麼啦!你們生產科學科不是一直都很高傲嗎!!」
在深受打擊的我們面前出現的,不用說也知道,正是生產科學畜產專科的TOP,四天農之首,良田胡蝶。
她的身旁還站著另一個人,這人身穿其他學校的制服,是——
「「姊小路同學!!」」
「沒錯!姊小路千草是也!!」
飛驒阿爾卑斯農林高中的農俱總大將(指的應該是會長),姊小路乳房……不對,是千草,與她的勁敵良田同學站在一起,傲然地報上自己的名號。
手上握著像是牛繩一樣的東西。
是姊小路引以為傲的『雙葉號(我們學校若葉號的孿生姊妹)』!竟然從高山把她帶來了啊……
「請原諒我!附近的道路塞車,來得有些遲了。活牛搬運車轉彎比較不靈光!」
「……附近的居民會帶小狗小貓來我們學校沒錯啦,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特地從高山帶牛來的人……」
「真是空前絕後啊……」
農和繼都看傻了眼。看著使出高等技巧『敬禮』的雙葉號,其他學生也都目瞪口呆。許久沒見到雙葉號的林檎好像很開心,不停摸著它的背。
看到我們喪志的模樣,良田以嚴厲的口氣斥責我們。
「房子又怎樣?庭園又怎樣?我們畜產專科養出來的飛驒牛,可是比外加庭園的小房子還要值錢啊!」
「沒錯!」
良田和姊小路自傲的說。
令人頭暈目眩的四對巨乳壓迫實習服內的襯衣,布料都被撐開了,好像隨時都會被擠爆一樣,看得男同學們雙眼發直,女同學們直嘆氣。林檎試圖撿起落在地面上的大石頭。
突然——腦中閃過一個想法!!
「……對啊,怎麼都沒想到呢……」
到底有什麼好沮喪的呢?答案不就在眼前嗎?
「哼哼……你終於發現啦?」
「嗯,良田同學謝謝你!還有姊小路同學!原來那答案居然這麼近……就在身邊啊!」
說完,我在大家面前揭曉那個『答案』。
「林科沒有,我們有的資源是…………沒錯!就是胸部!」
※
——把時間往前倒一些。
幾乎就在綠園祭開始的時候。降落中部國際機場的飛機中,有一名少女抵達日本。
接過護照及機票的海關,被少女實際年齡與外表的差異嚇了一大跳。
內心雖然動搖不已,卻必須堅守海關的崗位,向少女問到那例行問題。
「Sightseeing?」(來觀光的嗎?)
「No!」(不是!)
聽到這意外的回應,他不禁停下手邊的動作。
擺出拿槍的手勢釉少女拿下牛仔帽,露出燦爛的笑容,然後說:
「是為了Agriculture(農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