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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金樽除了算計金滿堂,究竟還用了什麼方法,才會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穩坐少君之位,直等金滿堂東山再起,才把他從少君之位上擼下去?

  而那麼恰恰好的,須盡歡在手,又有那麼一句詩仙的名句,凌夜很自然而然地將須盡歡同金樽聯繫到一起。

  於是她就有了種可以說是直覺的東西。

  她直覺這須盡歡的存在,並非表面上的看起來那麼簡單。

  她想,這酒放在這裡千年沒變,它會不會和金玉寶珠有關?當初雖未聽說金樽有拿到金玉寶珠,但倘若他真的沒在玉關洞天裡得到什麼寶物,又如何能穩坐少君之位那麼久?

  ——能讓金樽穩坐少君之位的,不是金玉寶珠認他為主,就是等同於金玉寶珠的寶物被他拿到手。

  彼時凌夜還沒想到那寶物會是什麼,如今見到酒帝君,再那句「有酒乎」,她總算知道金樽是靠什麼贏過金滿堂了。

  礙著凌夕和沈千遠在,凌夜沒細說,但郁欠欠深思片刻,還是大約想明白那壺須盡歡的用意。

  當下不由道:「你好聰明啊。」

  凌夜「嗯嗯」應道:「你終於發現了。」

  郁欠欠說:「我要是也能像你這樣聰明,就好了。」

  他現在這麼個樣子,什麼都受限。

  連腦袋瓜兒也受限,簡直要命。

  看出他是真心實意地想變聰明,凌夜不由寬慰道:「你還小嘛。等你長大了,你也會變得很聰明的。」

  郁欠欠說:「我要是長大了,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對我嗎?」

  凌夜說:「當然。欠欠這麼可愛,長大了也一定非常可愛。」

  郁欠欠說:「說到做到?」

  凌夜說:「說到做到。」

  郁欠欠又說:「做不到是小狗。」

  凌夜說:「好,是小狗。」

  然後兩人同時伸出小拇指來,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末了大拇指還蓋了章。

  旁邊圍觀的凌夕一臉複雜,顯然是沒想到凌夜還真和這小孩玩上癮了。

  等凌夜收回手,把郁欠欠往上掂了掂,重新抱好,凌夕才開口道:「你一直抱著他,不累嗎?」

  從她看到凌夜開始,她就一直抱著這小孩,連和兩尊打都沒放下。

  她力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

  凌夜想了想,說:「還好。」

  凌夕道:「不如我來抱他,你也好去奪金玉寶珠。」

  她自認她這個提議極好,因為這樣一來,不僅不會讓凌夜分心,還能免得凌夜要分出多餘的心神來看著她和沈千遠。

  豈料凌夜回道:「然後你就能拿欠欠當人質,讓我帶你和沈千遠出去?」

  凌夕瞠目結舌:「啊?你、你怎麼會這樣想?我就是想幫你分擔一些啊?」

  說著,表情變得楚楚可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眼裡也漸漸起了水霧,好似眨上那麼一眨,就能掉下淚來。

  凌夜靜靜望著她。

  看她真的委屈得要掉眼淚了,才一挑眉:「你敢發誓?」

  凌夕說:「我,我……」

  她吞吞吐吐了一會兒,終於無話可說。

  同時臉色也慢慢發白,顯見是被凌夜說中了。

  然後就聽凌夜輕飄飄說道:「凌夕,你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嗎?」

  凌夕語塞。

  凌夜再道:「我和你鬥了這麼多年,你說什麼,你想什麼,我能不知道?」

  凌夕低了頭,悄悄往沈千遠身後挪。

  被夾在中間的沈千遠頓覺一個頭兩個大。

  但他不敢說些什麼,生怕觸怒凌夜,再對自己動手,只好主動打圓場,試圖轉移凌夜的注意力:「凌夜,你聽,酒帝君好像又在說話了。」

  凌夜瞥了他一眼,轉頭看向酒帝君。

  就見那邊,重天闕不知何時也跟著退了許多。江晚樓則留在原地,沒退。

  而酒帝君好似沒看到他們這些人的動靜一般,兀自處在回憶中,再嘆:「南華真人曾言,『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當初還不覺,如今再看,真人不愧是真人,說得果然在情在理。」

  又聖人言,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眼一閉一睜,白雲蒼狗,滄海桑田,紫府危矣。不知多少歲月過去,那些曾名垂青史的大家早化作一抔黃土,獨他這抹神識還苟延殘喘地存在於世,觀這天地之變,觀這光陰消磨,惟愴然也。

  不過這回出來後,他怕也是要隨風而去,真正地消散了。

  只此一生,人生當何如……

  旁若無人地慨嘆完畢後,酒帝君也沒等眾人作何回應,只逕自話音一轉,說起了金玉寶珠。

  「金玉寶珠乃我金玉宮神物,向來能者得之。」

  他目光從諸人臉上挨個看過去,最後在凌夜身上停駐幾息,又轉回到離他最近的江晚樓身上,慢慢說道:「本君不才,曾任金玉寶珠之主。這寶珠天生神性,喜隨人,本君是個好酒之人,寶珠就也隨本君好酒。諸位誰有酒,誰飲了酒,誰能得寶珠喜愛,誰能任寶珠新主,端看寶珠自選。」

  言罷,手一抬,金玉寶珠滴溜溜飛到他掌中,被他往上一托,便升至半空,如星辰般散發著灼灼光芒。

  最後,他道:「那麼現在,開始吧。」

  作者有話要說:

  詩仙即李白,南華真人即莊子,聖人即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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