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雪夜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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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桑昏迷的第七天,上官尺素把百毒丹給她服下,開始給傷口上藥。

  所幸現在是冬天,只要時常清理傷口,保持傷口乾淨,就算沒有上藥,傷口也不會有繼續惡化。

  陌桑背上的傷口,還微微有癒合之象。

  大鴻皇朝內,能做到這一點的,也只有上官尺素。

  換成別人來醫治,只怕不是傷口惡化,就是體內寒症發作,或者內傷加重。

  上過藥,曉雪在陌桑身上,蓋一床輕薄暖和的蠶絲被,嘆氣道:「七天了,也不知道郡主什麼時候能醒來。」

  上官尺素把過脈,絮絮叨叨道:「桑兒,你已經睡了七天七夜,差不多該醒了,三爺為了你頭髮都愁白了,他還不到四十歲,男人風華正茂時,他就未老先衰,你還想不想要一個嬸嬸。」

  蕭遙也走過來,拉著陌桑瘦得皮包骨的小手道:「桑兒,表哥已經給家裡寫信,不參加什麼考核了,表哥就在這陪著你,就算全天下人都不要你,表哥一定要你。」

  「你醒來後,要是不想留在帝都,表哥帶你去密州,密州有很多好吃的東西,好玩的地方。」

  彌月聽到兩人的話,不以為然地走上前道:「郡主,若初公子讓奴婢告訴你一個壞消息,陛下讓人把巾幗社的東西統統搬走了,連一支筆一張紙也沒放過,還把吟風樓外面那堵有畫的牆給移走。」

  聞言,上官尺素和蕭遙不由張大嘴巴,暗暗相視一眼。

  陛下果然夠狠。

  海棠吐吐小舌頭,暗暗慶幸道:「幸好陛下沒有到咱們這玉閣,不然別說東西,只怕連這房子也要移到宮裡頭。」

  上官尺素一點也不覺得意外,玉閣里的東西再精緻不過。

  倒不是裡面的東西有多明路,每一樣卻是市面上沒有的。

  這房間的布置、布局,就跟尋常的房間不一樣,十分清新,坐在裡面就像是坐田野里。

  不奢華,卻十分舒適。

  閒聊幾句後,上官尺素便起身告辭。

  走出玉閣時,卻看到陌三爺站在不遠處的竹子下面。

  走上前行禮:「三爺。」

  看著陌三爺兩鬢刺眼的白髮,不等他開口,上官尺素就主動道:「三爺,郡主的傷並無大礙……您去看看她吧。」

  語氣中有一絲哀求,淡淡道:「郡主她一定很想見到三爺,或許她聽到您的聲音,就能醒來。」她一直在等他的原諒。

  陌三爺卻轉身走開。

  腦海里卻迴響著陌桑昏迷前,最後一句話——三叔,您別死,桑兒咎由自取,不怨您。

  上官尺素無奈地搖搖,愛之深恨之切,三爺打陌桑的時候,他心裡也應該如同刀割,不然了不會為陌桑愁白了發。

  陌桑醒來看到後,只怕是又要多添愁緒。

  夜裡,天空突然飄起雪。

  寂靜的夜色中,突然響起一陣洞簫聲。

  簫聲低沉嗚咽,如泣如訴,若有若無、若虛若幻,蒼涼淒清……

  陌桑半夢半醒中聽到這簫聲,仿佛聽到了戰鼓聲,兩交戰,鐵馬金戈,大戰過後硝煙滾滾,屍骨遍地,鮮血染紅大地。

  荒涼的戰場上,煙霧瀰漫,四道騎在戰馬的身影突然出現前面。

  隔同著飄忽不定的煙霧,陌桑一眼就認出他們是誰,一邊奔跑一邊大聲喚道:「父帥,大哥,二哥、三哥,等等我,等等我,我是小四……」

  四人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騎著戰馬一直往前奔跑。

  陌桑拼命在後面追,不停地大聲叫喚:「等等我,等等我,不要扔下我,不要扔下我……」

  只是,憑她在後面怎麼叫喚,他們卻是越走越快,越走越遠,最後消失在濃濃的煙霧中。

  荒涼的戰場上又只剩下陌桑,煢煢而行,東走西顧,找不到前面的路,看不到來時的路。

  陌桑找呀找,隱隱看到一名穿著月色雲紋縐紗袍的婦人,攙扶著一名體態圓潤的老婦在前面慢慢行走,不由飛快地朝奔跑過去。

  走近時,看清楚兩人的面容,面上不由露出喜悅的笑容,大聲叫道:「娘親,祖母,你們要去哪,帶上桑兒,桑兒也要跟你們一起走……」

  話沒說完卻發現自己完全不能動。

  拼命掙扎,大聲叫喊,眼睜睜看著他們慢慢走遠,消失不見。

  「娘親,祖母嗚嗚……」

  陌桑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不停地努力掙扎,想要擺脫身上的禁錮。

  玉閣,燭火通明。

  陌桑本來好好睡著,突然又哭又喊,不停地掙扎。

  四個丫頭看到後嚇得束手無策,只能先按著陌桑的手腳不讓她亂動,以免她再傷到自己。

  彌生去請上官尺素。

  蕭遙、陸總管都守在外面。

  蕭遙聽著陌桑折哭喊聲,心急得像被火烤一樣,忍不住道:「無緣無故的,桑兒怎會哭鬧得如此厲害。」

  陸總管聽到他的話一怔,眼眸微微一沉,今天晚上到底有什麼不同,有什麼不同……

  就在此時,蕭遙突然大聲道:「是簫聲,陸叔,簫聲一定有問題,快想辦法制止簫聲。」

  他的兵器就是玉簫,最是了解簫聲的特性。

  從外面的傳來簫聲嗚咽、蒼涼、淒清,最是斷人心腸。

  簫聲在影響著陌桑的夢境。

  陸總管聽到後馬上道:「你馬上去請三爺過來,我先頂一會兒。」轉身大步走入房間內,隨後就裡面一陣流暢的古琴音。

  蕭遙一聽就知道陸總管的想法,他是要以音擾音,用琴聲阻斷外面的簫聲。

  自己趕緊去叫人,剛走出門口就看到陌三爺迎面走來,連忙道:「三爺,有人想用簫聲害桑兒性命,您快想想辦法。」

  「我知道了。」

  陌三爺應了一句,匆匆走入房間內。

  看到陸總管已經在撫琴,效果卻甚微,陌桑依然大哭大鬧,不停掙扎。

  隔著帳子匆匆一眼,走到陸總管身邊。

  陸總管馬上讓座,陌三爺往古琴前一坐。

  兩臂一抬,雙手往琴弦上一搭,手指一勾,激昂的琴聲響起,蓋住嗚咽的簫聲。

  簫聲依然沒有斷,若有若無,時隱時現,不時傳入房間裡面。

  陌桑的情緒也跟著時好時壞,幾個丫頭心急不已,卻又幫不上什麼忙。

  陌三爺一邊撫琴一邊不時看向陌桑,聽著陌桑孤苦無助的哭喊聲,心裡也是一陣悲涼。

  簫聲不斷,桑兒怕不是能好,陌三爺冷靜道:「陸總管,派人循著簫聲找,找到吹簫的人,能生擒的生擒,不能生擒格殺勿論。」

  陸總管馬上走出外面。

  簫聲卻突然加強,似乎加入了內力,陸三爺不由咬緊牙關強撐。

  蕭遙聽到後馬上大聲咒罵道:「可惡,畜生、禽獸。」對方能用內力,三爺卻不能用內力。

  桑兒現在沒有抵抗能力,三爺的琴聲若加入內力一定會傷到桑兒,急得他在外面走來走去,口中不停念叨道:「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瞧著陌桑痛苦的表情,曉雪擔憂道:「再這樣下去,郡主會不只是會受傷,還會……」不等她說完就聽到一聲悶哼,琴聲隨即一頓又馬上響起。

  四人抬頭看去,就看到陌三爺嘴角邊掛著血絲。

  三爺受傷了,四個丫頭面上一僵,眼眸中露出一絲絕望,連三爺都受傷了,還有誰能救郡主。

  陌三爺受傷後,陌桑受到簫聲的影響明顯變大,稍稍緩和的情緒馬上再次激動起來,口中出一聲悽厲的叫聲,手腳不停地掙扎。

  噗……

  三爺口中噴出一口鮮血,面色如金,十指染血。

  清風看到主子噴血,趕緊從背後扶著他道:「爺,您怎麼樣了?您別嚇唬清風。」

  陌三爺的琴聲一斷,簫聲嗚咽入耳,每個人心中不由泛起一陣絕望,連三爺都扛不住,再也沒有人制止外面的人殺害郡主。

  嗚嗚……

  四個丫頭忍不住低低哭泣。

  就在此時,突然一陣敲鑼聲胡亂響起。

  四個丫頭猛地一震,就看到榮伯拿著個鑼敲打,蕭遙也拿著一個銅盆不停地敲打。

  看著他們的動作,四個丫頭心裡猛地一震。

  他們居然也受到簫聲的影響,竟然陷入深深的絕望。

  若不能及時醒悟,接下來他們只怕會親手殺掉郡主。

  這簫聲太可怕!

  蕭遙馬上道:「你們不要受簫聲影響,不到最後一刻,我們絕不放棄。」

  兩人不停地敲打著手中的東西,不過這種方法只對四個丫頭有用,對陌桑卻沒有任何作用。

  陌桑的哭聲越來越悽厲。

  陌三爺突然道:「清風,扶我到郡主身邊。」

  「爺……」

  清風想阻止,卻也知道阻止不了,只好扶著他來床前。

  陌三爺在床沿坐下,伸手撫著陌桑的頭道:「桑兒不怕,三叔說過,全陪著你,無論什麼時候,三叔都陪著你,不怕。」

  就像哄孩子一樣,陌三爺不停地哄著哭喊不止的陌桑,撫著她的頭,拉著她一隻手道:「不怕,他們不要你,三叔要你,不管你做錯什麼事,都有三叔在,三叔替你扛著,三叔不會扔下你一個人,就是黃泉路上三叔也陪你……」

  彌月細聽一會兒後,大聲道:「你們的敲打的聲音越大,對方的內力就會加強幾分,這樣下去郡主會承受不住。」

  聞言,蕭遙和榮伯的動作一滯。

  怎麼辦?

  敲不是,不敲也不行。

  他們難道只能眼睜睜看著桑兒,被對方的簫聲活活折磨死。

  就在他們一籌莫展時,突然一道嘹亮的笛聲響起,笛聲覆蓋了整座玉閣,把簫聲完全隔斷在外面。

  蕭遙一愣,隨即一喜,馬上衝出外面。

  屋頂上,站著一道如夢如魅的身影,手中銀笛一曲軍歌嘹亮、壯闊。

  看清楚來人後,蕭遙心裡一陣興奮,馬上走裡面道:「顏惑公子來了,他能壓制住對方的簫聲。」

  聞言,四個丫頭面上也一喜。

  顏惑公子來了,有顏惑公子的地方一定有宮憫,宮大人應該很快就會趕到。

  四個丫頭心裡重新燃起希望,陌三爺不停地安撫著陌桑,聽著她的哭喊聲,知道她又夢回到了戰場。

  戰場就是潛伏在她內心深處最的心魔。

  若不能擺脫心魔,就會被心魔控制住,永遠走不出那個可怕的戰場,直到死亡。

  陌三爺緊緊握著陌桑的手道:「桑兒,三叔只有你一個親人,你不能扔下三叔,你要是走了,三叔怎麼辦……」

  四個丫頭一陣心酸。

  三爺一個受傷吐血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鐵錚錚的漢子,此時卻眼中含淚水,一聲一聲地哀求。

  默默在心裡道:「郡主,你要是聽三爺的話,快點醒吧。」

  夢裡,陌桑一個人在戰場上,從東找到西,從南找到北。

  費力地翻開面前屍體,尋找著父兄們的屍體,不時有野狗過來跟她搶奪,她揮舞長槍,一遍又一遍地打野狗打跑。

  戰場那麼大,屍體那麼多,陌桑覺得好累好累,可是她不能停,一停下來野狗就會來叨走屍塊,或許其中就有父帥和哥哥們身體的一部分。

  陌桑甩甩頭,讓自己更清醒一點,兩手不停地翻找、翻找。

  屍體上的鎧甲劃破她手,撕裂她的指甲,心裡卻只有一個念頭——找全父帥和哥哥們的屍體,帶他們回家……娘親等不到父帥會哭的,哥哥們不回家,祖母會擔憂的……

  夢外。

  看著陌桑急躁的表情,陌三爺急得內傷加重,不時有鮮血從口中溢出。

  海棠一臉著急道:「簫聲明明已經被阻住,郡主為什麼還不能平靜下來?還不能從惡夢中驚醒?」

  再這樣去,郡主就算不死敵人的簫聲中,也會死在自己的夢裡。

  門開了,上官尺素從外面走進來。

  從藥箱裡取出一個瓶子,倒出一顆丹藥道:「三爺,先服這顆治內傷的藥。」

  陌三爺想都沒想,就著他的手把藥含入口裡,猛嚼幾下咽下去道:「你快看看桑兒,你有沒有辦法讓她先安靜下來。」

  上官尺素不假思索道:「彌月,你去點上一盤檀香,再去煮一碗安神茶。」

  想不到那些人如此狠毒,無法進入陌府,竟然想到利用簫聲亂桑兒的心神,讓她在夢中折騰死自己。

  看到陌三爺緊張的模樣,安慰道:「三爺,想救桑兒,您先得穩住自己的情緒,慢慢來。桑兒在戰場孤苦無助,需要一個能給她安全感到的人,您是她唯一的親人,她一定會相信您、信任您、依賴您。」

  「您若是先亂了,桑兒心裡會更加沒底。」

  上官尺素又補充一句,看著他道:「您現在趕緊療傷,先把自己的傷勢控制住。」

  陌三爺點點頭,把陌桑的手交到他手裡,上官尺素拉著陌桑的手,靜靜地切脈後,長長地呼一口氣道:「幸好沒有內傷。」

  熟練地為陌桑施針後,對幾個丫頭道:「你們不要抓得太緊,你們加在她身上的氣力,在夢裡就是千斤重的枷鎖,會讓桑兒倍感壓力。」

  「放鬆點,大家都放鬆點。」

  上官尺素還不忘記照顧其他人,別說是眼前幾人,整個陌府的人神經都繃緊的。

  屋頂上笛聲突然一止,就聽顏惑大聲道:「怎麼樣,有沒有捉到吹簫的人?問到是什麼人想害郡主嗎?」

  宮憫清洌的聲音響起:「跑了,不過已經受了重傷,順天府、巡房營、陌府的人已經連夜搜查,明天城門也會戒嚴,兇手逃不出帝都。」

  片刻後,宮憫走進陌桑房間。

  陌桑不停地哭喊的畫面,馬上映入他怕眼帘。

  走到琴前坐下,從容不迫地拔動琴弦,寧靜、悠然的琴聲累細細響起。

  宮憫彈的曲子不嘹亮,不激昂,卻慢慢地沁入心田,沖洗掉心靈的污垢,讓人心頭一片清明。

  陌桑此時若清醒的話,一定知道這是她曾經為宮憫彈過《清心譜咒》,想不到今天會用自己身上,而還是宮憫親自彈奏。

  宮憫一邊談一邊道:「桑兒在傷病中,神志半夢半醒,最容易受到外界的影響,對方以簫聲為引,把桑兒的思緒引入她痛苦的經歷裡面,干擾對方的簫聲只是暫時辦法,最有用的辦法,是讓她的心情慢慢恢復平靜、寧和。」

  雖然不知道宮憫彈的是什麼曲,確實是有寧神靜心的作用。

  彌生聽到候也微微一震,當日宮大人為郡主療傷,損耗內力過度,調息時差點走火入魔,郡主彈的就是這首曲。

  彌月突然想起,陌桑每次心煩意亂、憤怒時就會念的東西,忍不住輕聲地念頌:「冰寒千古,萬物猶靜,心意氣靜,望我獨神,心神合一,氣宜相隨,相間若余,萬變不驚,無痴無嗔,無欲無求,無舍無棄,無為無我。」

  純淨的古琴聲,配著彌月的念頌,既然有奇效。

  陌桑漸漸安靜下來。

  陌三爺那邊也受益非淺。

  配著上官尺素的藥,內傷既然一下子好了大半,睜開眼睛驚奇地看著宮憫。

  重新握著陌桑的手,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一下一下地撫著她的頭,陌桑漸漸沉睡過去。

  陌桑安然無恙,心頭那根繃緊弦終於稍稍放鬆。

  陌府眾人折騰大半宿,快天亮時,隨便找個地方一靠,就沉沉地睡去。

  蕭遙睡熟時,懷裡還抱著銅盆。

  宮憫走到床前,淡淡看一眼陌桑,此時她安靜得像個嬰兒。

  輕地攤對一直守在陌桑跟前的陌三爺道:「丞相大人,您有傷在身,今天就別上早朝,我替你跟陛下告假吧。」

  陌三爺馬上搖搖頭道:「不行,今天是開年後的第一天早朝,無論如何我也不能缺席,我不能再讓陛下為難。」

  宮憫細細一想,馬上點點頭道:「丞相大人說得也是,下官先告辭,我們一會兒朝會上再見,想必陛下也很想知道郡主的情況。」

  陌三爺想叫人送一送,可是一看,個個都累得睡熟了。

  宮憫看到他心思,小聲道:「三爺,郡主離不開您,請留步,我自己出去即可。」

  他的聲音剛落,就聽到上官尺素道:「三爺,宮大人夜裡都不會走錯路,現在就更加不會走錯。」

  宮憫卻像沒聽懂一樣,若無其事地走出外面。

  顏惑見他出來,笑笑道:「上官這個傢伙倒是很有精神。」

  宮憫看一眼黑沉沉的天空:「這些年若不是他在照顧著,陌桑是活不到今天。」

  顏惑卻不以為然道:「若不是有你在外面留了一雙眼睛,郡主也活這個時辰。」

  天空微微放白時,清風抱著官服匆匆來到玉閣。

  陌三爺就在玉閣簡單梳洗一番,再看一眼沉睡中的陌桑後,匆匆參加新年的第一天早朝。

  天亮了。

  雪停了。

  太陽也出來了。

  積雪把陽光反射在窗戶上,一片亮堂堂。

  玉閣里外一片安靜,就連下人從外面經過時,也特特放輕腳步。

  陌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四個趴在床兩邊睡覺的丫頭,然後是靠在炭爐旁邊的上官尺素,再遠點就是抱著銅盆睡覺的蕭遙。

  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剛想爬起來,背後一陣撕裂的痛。

  背上的痛也讓她記起了所有事情。

  想起三叔的話,大聲道:「起來,起來,三叔還沒有原諒我,我要去跪著。」

  陌桑以為自己叫得很大聲,其實只是比蚊子叫響一點點,倒是她的手不知道碰到誰,馬上聽到一道驚喜的聲音:「郡主,您醒了。」

  陌桑眨一下眼睛,想看清楚眼前大聲驚叫的丫頭。

  其他人卻被丫頭驚醒,突然噹啷一聲響,眾人都被嚇了一大跳。

  回過頭,就看蕭遙慌慌張張衝過來。

  蕭遙擠開眾人,拉著陌桑的手道:「桑兒,你終於醒了,你嚇死表哥了,表哥生怕你地……」後面的話,他已經哽咽得說不出口。

  陌桑卻一記掛著另一件事,口中喃喃念道:「三叔,三叔,我要去找三叔……」

  剛想爬起來時,一雙大手輕輕按著她的肩膀。

  上官尺素從後面傳來:「三爺在這裡陪了你一個晚上,剛剛才去上早朝,他要知道你已經醒了一定會很高興。」

  「可是……」

  「事情都已經過去,你就好好養著吧。」

  陌桑還想說什麼,卻被上官尺素打斷,他的話一語雙關。

  陌桑聽到後一怔,默默點點頭:「我知道了。」一切已經結束,是該忘記掉。

  ------題外話------

  抱歉,今天跑了一趟醫院,耽誤了不少時間。

  再不上醫院,這張臉就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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